窗棂有风过,透过帷帘,账内盈满鹅梨香。
怪道温柔乡醉人。
往前军营内汉子开的荤调子段殊还曾嗤之以鼻,如今算是也明白了。
桑桑看向侧身朝着外头的人,吞下到嘴边解释的话。
拉着被褥盖好自己,阖上眼不过多久竟也沉沉睡去。
没有臆想之中的惶恐难以入眠。
今日跟着吴嬷嬷,还看了半晌账册,身心俱疲。
临睡前脑内想着只要夫君莫要厌了自己便好,往后都可慢慢想法子。
翌日寅时,段殊穿上官袍,理衣摆上褶子。
居高临下垂眸看在榻上滚作一团,紧紧抱着锦被不撒手的女人。
这会儿倒是睡得正香,昨夜里也不知是谁献殷勤。
穿好衣袍,抬脚走出院门。
漱玉早早在门口等着了,探头探脑往里看,就担心主子大婚不久难免会误了时辰。
早晨天光微凉,拱门内墨色高大身影周身仿若环着一圈光。
漱玉见着来人忙缩回头。
段殊眯了眯眸子,踢了他一脚笑骂道:“胆愈发大了,主子事儿也敢瞎琢磨!”
漱玉忙拉着马儿走过来,面上堆笑道,“不敢,不敢。
主子,马已备好。”
段殊翻身上马,扬了马鞭,墨色官袍衬的肤白如玉,威严更胜。
廊柱后头走出一人,一袭白衣,眸内阴鸷看段殊驾马离去。
内心愤懑,自己这好大哥怕是又揽了什么好差,年前才与三皇子北击蛮夷大胜,回来便调任大理寺卿,连升两品。
如今竟是连新婚美娇娘也不过多温存。
思及正院内那细腰惊人弧度,段离眸内暗沉。
这样的腰合该大开大合玩弄,本该是自己的。
又想到自己微末庶子身份,他拿着折扇的手掌紧握,如玉指节青筋暴露。
都说世家子弟得祖上荫蔽,前次会试落第,也无人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
自己往荣王身边投了名当个客卿,还被爹骂的狗血淋头。
呵,他眼内向来没自己这个儿子。
他竟是不知,那北家女儿竟生就这般好模样。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早知便应了下来。
日后贬妻为妾,照样能迎娶贵女进门。
入了娇兰院,段离一言未发喝了一盏又一盏茶。
柳姨娘面带心疼拿绢帕擦拭他额前汗。
一面擦一面呵斥道,“死奴才,当的什么差。
没见着主子都热成这副模样了,平日里怎么照顾的!”
后头跟着的黄符跪伏地砰砰磕头认错。
段离不耐她在耳旁叨叨,挥手打断道:“姨娘,不关他的事。
就是儿子近来烦闷,心头燥热起了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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