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大的狼?”
桓容见过的狼不是关在笼子里,就是奔跑在记录片中。
无论是哪种,都没有石劭口中的那种体型。
难道是古代特有的物种?
“这不算出奇。”
石劭继续道,“鲜卑胡曾言,秦氏坞堡藏有一张雪狼皮,氐人和慕容鲜卑欲以重金交换,始终未能如愿。”
雪狼是秦璟年少时猎得,氐人开价一百金,慕容鲜卑加到三百,吐谷浑商队凑热闹,竟然加到六百,秦氏依旧没有松口。
假如慕容亮获悉,自己的“底价”
还比不上一张狼皮,未知会作何敢想。
“北地正逢战乱,商队行走不便。
郎君如有意,可等战事稍歇,遣人往秦氏坞堡一行。”
以为桓容对兽皮感兴趣,石劭开口提出建议。
“从盐渎往淮阴乘船,西行至南阳郡改换陆路,很快能进入秦氏坞堡管辖之地。”
石劭精通商道,几句话就绕到了生意经上。
“北地不缺牛马,不少盐巴香料,独少稻麦布帛和珍珠珊瑚。”
“胡人尤好丝绢,乞伏首领曾以百张兽皮换得两匹绢,氐人以金换绸,西域来的彩布也能市得高价。”
“秦氏坞堡最需稻麦谷种。
秦氏家主一度收拢流民垦荒种粮,奈何连年天旱蝗灾,不说颗粒无收,养活仆兵都是捉襟见肘。”
“仆未被鲜卑胡囚困前,曾往义阳郡市粮,由此方能提前寻出逃脱路线,不被鲜卑胡抓捕回去。”
提起早年之事,石劭不免想起离散的亲人。
在北地尚能保全性命,拼死来到南地却遭遇横祸,父母离散,兄嫂身死,妻儿不知去向,身边仅剩一个幼弟。
藏身陋居的日子,他时常在想,自己一家拼死逃出北地究竟值不值得。
几番思量之后,终于得出答案,哪怕时间倒流,他也不会留在胡人盘踞之地。
但会提前武装起一支力量,护得全家安危,绝不轻信晋地豪强。
不知不觉间,石劭的思想发生极大转变,“实力”
二字牢牢扎根脑海。
再多的怨恨不平,没有实力,一切只能成为空谈。
桓容的出现让他看到希望。
闻其姓氏出身,观其言谈举止,石劭相信,只要桓容下定决心,必能做出一番事业。
醒来之后,石劭就做好准备,只要桓容肯开口招揽,必定二话不说为其鞠躬尽瘁,只为换得大仇得报,告慰父母兄嫂之灵。
怎料桓某人过于小心,话到嘴边硬是不出口。
石劭焦急之余,心中开始没底。
自己刻意展现的“才华”
和“经验”
,府君似乎不甚在意?这样的话,他还凭什么取得府君赏识,为家人报仇,为自己和幼弟求得安身之地。
按照常例,两人本该是见面看对眼,一拍即合。
结果一个顾忌重重,半遮半掩,另一个着急上火,心中忐忑;一个各种展示才华,就差直接挂牌求聘,另一个口水滴答,袖子一擦硬是不开价。
媚眼抛得再直接,对方愣充瞎子照样没辙。
身在局中无知无觉,局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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