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了不一样的活法,姨母甚至说,我若再刻苦一些,便能承她衣钵。
只是……”
她抬起手,怜爱地轻抚黄壤的鬓发,“只是这世上也有一些人,让我愿意牺牲自己的逍遥自在。”
怀里的小姑娘咿咿呀呀地说话,黄均轻轻逗弄她,说:“你看,她多么可爱,是不是?”
黄壤低下头,但见稚嫩的生命,在温暖的怀抱中嘻戏玩耍。
这世上有些人啊,遥望过日月星辰,却依旧敢委身于柴米油盐。
有人笑其痴愚,有人敬其孤勇。
院里,一个上了点年纪的男子走出来,问:“谁来了?”
一眼看见黄壤,他顿时有些恍惚:“你是……”
黄均道:“你别管了,进去做饭去。”
那男子听闻,便道:“好,你也别让客人在外面说话。
都进来坐。”
说着话,他便走过来,接过黄均怀里的小孩,抱进院中。
黄均道:“他就是你姐夫。”
黄壤哦了一声,她对这个姐夫,其实没什么印象。
总共也没见过几回,只知道是个温吞平和的性子。
如今几十年之后再看,也仍是其貌不扬,但性情敦厚。
黄壤说:“那你怎么不告诉他,我是他小姨子?”
黄均道:“我俩好不容易再见一次,我自然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同他说什?你可有见过姨父、姨母?这么多年,你应该也会想他们吧?”
“我很好,当然也见过姨父、姨母了。”
黄壤惊讶于黄均的冷静,将自己如何复生,以及寻找屈曼英夫妇的事又说了一遍。
黄均听得认真,最后,她点头道:“姨父、姨母顾虑得对。
此事,你还是莫要对外宣扬了。”
她神情平淡得过了分,黄壤倒也习惯了她这木讷的性子,道:“我不进去吃饭了,我走了。”
黄均嗯了一声,安静地送她。
一直送出很远,黄壤问:“你准备送我回上京?”
三月春临,日头也多了几分威势。
黄均上下打量黄壤,许久问:“你怎么还不消失?”
黄壤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消失?”
黄均喃喃道:“以前我每每送你出门,就醒了啊。”
一别已半生,相见疑是梦。
黄壤眼眶红透。
三月下旬。
司天监举行醮祭大典。
地方就在神女祠,由司天监监正第一秋亲自主持,师贞朗御驾亲临。
因为祭典盛大,许多百姓提前赶来。
上京人头济济、挥汗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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