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壤缓缓上前,又好气又好笑。
而监正大人恬不知耻,他几次挣扎,最后终于道:“过来,帮我摘掉头上这层蜡胶。”
“这是什么?”
黄壤从他头上取下一层透明的蜡封,问。
第一秋说:“是隔绝生机所用。
玉壶仙宗的护山法阵十分严密,活物不能混入。
我试验许久,这才找到这种蜡,封住整个人体后,生机被隔绝,便可被它当作死物。”
“……”
黄壤无言,“你……何必如此费尽心机。”
她语带叹息,监正大人取下那层蜡胶之后,他又能顺畅呼吸了。
他闻言笑道:“为见阿壤一面,艰难险阻,总是值得。”
黄壤本不想理他,但却下意识上前,伸手触摸他的脸:“先前见你病着,可有好些了?”
她出口还是关心,监正大人用傀儡并不利落的手贴住她的手背。
他并不回答这句问话,却只是道:“嫁给我。”
这三个字出口滚烫,黄壤顿时缩回了手。
而第一秋安静地看她,重又道:“嫁给我。”
说着话,他用傀儡的外壳,动作笨拙地跪在黄壤面前,道:“嫁给我。”
安静的祈露台,似乎就只剩下了三个字。
黄壤凝视他,他随手摘了农田里的一朵花,双手递给黄壤:“嫁给我。”
这一刻,没有任何金银珠宝,没有什么四万万灵石。
只有第一秋这个人,干干净净地出现在她眼前。
黄壤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那花——啊,连花也是自己种的。
她尚且来不及说话,穿着傀儡外壳的第一秋笨拙地拥住了她。
“你答应了。”
他说,然后似乎怕她反悔,耍赖道:“你接我花了。”
厚重的傀儡外壳,坚硬又冰冷,可里面这个人却火热。
黄壤轻轻抚摸他的脸,然后将自己的脸贴上去。
第一秋只觉唇瓣一暖,剩下的无赖之辞,全部咽在喉间。
黄壤的唇温润而饱满,极有弹性。
第一秋跪在地上,比她低,于是她双手撑着这傀儡外壳,俯低了身子。
长发如丝,披散下来,半遮了天光。
第一秋嗅到一阵花香,却分不清是什么花。
好半天,他突然反应过来——黄壤吻了他。
这一吻绵长而温柔,祈露台似乎失去了声音。
而监正大人眼前空茫,只剩一片雪地似地白。
他呼吸骤停、大脑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空气进不了肺,他像是溺了水,世界都失去了知觉。
黄壤一吻之后,也是面色绯红,颈染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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