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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九如以前一定不是这样的。
谢知寒想,她被剑尊抱在怀里的时候,她闭着眼让他亲吻的时候,她剖出心脏镇压异种之源的时候……她是纯粹而热烈的理想主义者,是这注定背离的命运令她疯魔的。
因此,他无法恨她,却总在某些时候怨她。
他这颗平静无波的心,总是在怜爱她和埋怨她的两端徘徊,他被爱抚和伤痕架在半空,就像是一只受到投喂又被困在笼中的食草动物。
黎翡的手抚摸着他的小腿。
锁链在很细碎的抖,他腿上交织着秘术的花纹,舒展的纹路落在均匀的肤色上,鲜艳得让人想起流淌血迹的伤口。
在她的触摸当中,小腿上的花纹似乎受到刺激一般舒张、然后又紧绷起来,随着她的指尖起起伏伏。
黎翡看着这花纹,望了很久,忽然道:“明玉柔说,你会在催动秘术交融的过程中,慢慢想起前世的记忆,对吗?”
谢知寒说:“会支离破碎,残缺不全。”
黎翡道:“我那个不甘心的问题,在幻觉的口中,他从来不肯回答我。
我很想问你,但你一无所知。”
“你让我想起来再告诉你吗?”
他说,“如果我想起来之后,也觉得不能回答你呢?”
黎翡看着他:“我会直接搜魂。
你觉得这个困扰我的问题,和你……你自己,哪个比较重要?”
谢知寒的心像是被猛然震动了一下,他睫羽微颤,手指抓得床褥勾起褶皱。
她伸手摸他的脸。
谢知寒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适应失去视觉,与这个世界的一切隔了一层朦胧的、灰沉沉的雾。
所探知的、所得到的,唯有触摸。
他的肌肤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手指的温度,那么热,夹杂着连通指尖的脉搏。
她的手停在脸颊旁,声音近在咫尺:“只要能回答我就好了,其他的记忆……残缺一点也没有关系。”
谢知寒:“你应该向他询问,这是剑尊阁下和你的事情,而不是在我这里得到答案,你要把我复刻成他吗?黎姑娘,我会恨你的。”
她捧过对方的脸颊,贴了贴额头,说:“你不会。”
他不知道黎翡为何如此笃定,他前所未有地慌张起来,就像是被这三个字洞穿了心脏。
谢知寒不知是该为她苦笑,还是该为她落泪。
他绵长的呼吸,但冷静却无法恢复,在安静到几近凝滞的间隙当中,他的唇碰到了柔软的触感——熟悉的,软绵的。
他的脊柱一阵发麻,在此之前,他也曾被半强迫式地碰到她的唇瓣。
谢知寒有躲闪的空间,他却僵住了。
黎翡也并没有扣住他的后脑,她锁着他的自由,却又很温柔……从她身上品尝到这种温柔,会让人怀疑这是一个致幻的错觉、包裹着甜蜜的诡计陷阱。
黎翡放开他,低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