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装不知道,掰开一个鲜肉包细细咀嚼。
后巷又在大声吵骂,没一会儿,梁承从楼上下来,黑T恤和黑色的运动长裤,他不准备出门的时候经常穿这一身。
王芮之立刻道:“小梁,过来吃早饭。”
梁承说:“不用了。”
“你后半夜才回家,不饿吗?”
王芮之实在受够了这两个冷战的小年轻,只得倚老卖老,“多少吃点,我忙活这一桌可不能浪费。”
那一桌早饭丰盛得令人不好意思无视,梁承最终没拂王芮之的意,走过去坐下。
吵架声歇斯底里地进入高潮,能想象出当事人脸红气粗的模样,结尾掷地有声,高亢得分辨不出男女,只听吼道——
“再搭理你!
我他妈是王八蛋!”
乔苑林埋头吃包子,汤汁油滑,没夹住掉进了芝麻糊里。
梁承嚼着一片烤过头的吐司,微苦,越嚼越没胃口。
王芮之强行找话聊,说:“小梁,别仗着年轻,觉一定要睡足了。”
梁承:“嗯。”
“都忙什么呢?”
王芮之问。
乔苑林抬起头,冲老太太蹙眉示意她不要问了。
可王芮之没看见,他把碗一推,插话道:“姥姥,我剩下的不喝了。”
几乎同时,梁承回答:“收二手黄金。”
王芮之有些惊讶,却不好详细追问,转头接乔苑林的腔,说:“饱了吗?”
“嗯。”
乔苑林擦擦嘴,“我考试去了,下午回来。”
王芮之叮嘱道:“检查一下证件带齐了没有,路上当心车,别买小地摊的东西吃。”
乔苑林走到玄关换鞋,从兜里掏出考试证,觉得还是装包里稳妥一点,他拉开拉链,一抬头看见挂钩上的摩托车钥匙。
大门关上,梁承喝完牛奶帮王芮之收拾了餐桌。
他本来要去看小乐的,现在争吵平息也没了必要。
乔苑林下午回来,他可以睡一觉再出门。
梁承经过玄关不经意地一瞥,停下来,挂钩上的车钥匙光秃秃的,绑在扣环上的平安结不见了。
他走过去,平安结没找到,捡起了落在鞋柜上的考试证。
这个糊涂蛋,被嘱咐过还能忘。
梁承打给乔苑林,不出意外地没人接,挂断再打,还是不接,估计铁了心要跟他绝交。
梁承让王芮之来打,照样打不通,王芮之说:“这孩子,可怎么办哪?”
考试证上有考试地址,在市中心一个会展厅,出租车打个来回肯定堵在半路。
梁承摁灭手机,摘下车钥匙和头盔出了门。
出租车驶上宽阔的明康大街,乔苑林在后排仰坐着,心不太静,交通电台里正播报高速路口的一通追尾事故。
他嫌烦,说:“师傅,能不能关掉?”
“这可不行,我得了解路况。”
司机大叔不肯关,“小同学,你不爱听就玩手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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