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盼夏不能理解,她趴在床边干呕。
叶迦澜去搀扶她,又被许盼夏狠狠甩开,她流着泪尖叫:“你不要碰我。”
她都不知道妈妈已经不在了。
叶迦澜难道不知道父母孩子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厚?为什么一定要等到这个时候才肯讲出来?那些个偷偷恋爱的日日夜夜,那些个汗水和急促的呼吸,那些……到底都算什么?
还有她,她过度沉浸于这场隐秘的爱恋,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妈妈的病重,也没有怀疑过“妈妈去国外旅行”
这个事情的真实性……
妈妈过世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她在一无所知地做试卷,一无所知地想着叶迦澜。
许盼夏猛烈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只有胃抽紧般地痛。
她哭到呼吸过度,一整天都吃不下东西,晚上,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叶迦澜在病床前守着她。
直到现在,叶迦澜才能真切地理解,自己究竟做了一件怎样的错事。
可他并不知道,他天生难以共情。
他知教科书上讲,父爱如山,母爱似海,但他母亲过世早,和父亲同样不算亲近。
他不知母爱究竟如何似海,为何会令夏夏如此伤心——叶迦澜以为妹妹会稍微好受一些,他以为夏夏只会难过一段时间,然后重新振作。
许颜如此说。
事实上,许盼夏干呕,过呼吸,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她在医院中住了两天,挂生理盐水。
最后一天出院时,叶迦澜陪她一同往仅隔一条街的酒店里走。
他几次抬手,想要去触碰妹妹的手,都被避开。
杭州的夏天夜空绽放着焰火,一朵又一朵。
许盼夏仰脸,看着夜空中的焰火。
她喃喃低语:“你上次送我的定制焰火,比它美多了。”
这是她知晓真相后第一次温柔地对叶迦澜这样说话,叶迦澜心软了几分:“夏夏。”
他伸手,想要去拨许盼夏一缕松散的发,但许盼夏后退一步,躲开,她怔怔望叶迦澜。
许盼夏平静地说:“叶迦澜,我们分手吧。”
“以后我们还是兄妹,也只是兄妹了。”
叶迦澜不吭声,他上前,抱住妹妹的脸,强行亲吻她苍白的唇,怀中人死命挣扎,狠狠咬破他的口腔,血液流出,叶迦澜也不松口,任由她撕咬、咬烂,任由她抓掉自己眼镜,任由她拍打、挣扎。
这个充满痛苦的吻持续到她开始落泪才停下,叶迦澜捧着许盼夏的脸,他高大的身躯俯下,嘴唇流血,他脸色苍白,轻声说:“不分手好不好?”
——哥哥知道错了。
——你要打我,要骂,都行。
——可不可以不分手?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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