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道:“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发现赵煊的性格古怪,他在背叛我之前,纯然就是个温润公子,可却能变得暴戾阴狠,转而又做出款款深情的模样。”
回想起过往,丁清依旧觉得不适:“当时我被永夜之主带回去,并未细想,可今日我在城主府外附身了一片魂魄碎片在他身上,又立刻被他发觉,便也猜到了原因了。”
“他不是一个人。”
周笙白道。
丁清震惊抬头,眼神中有些意外惊喜,问道:“你是在骂人,还是真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如你所说,这世上会附身的鬼并不止你一个。”
周笙白捏了捏她的脸:“凡世间贵胄人士,十有八九身上都附有鬼魂。
那些鬼如你一般,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他们附身为人,是为了借他人的身体生存,而把身体借给他们的人,则是为了他们的过人能力。”
“正是如此!”
丁清连连点头:“我从城主府逃出那日,骗了赵煊弄断双腿,照理来说他不应该能站起来,除非有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操纵他的身躯。”
只是力量也有用尽之时,丁清受尽折磨,也不能在双腿腿筋明显挑断时站太长时间,那个鬼魂却可以让赵煊一路追到城主府后门,直至抛出一剑后才丧力停下。
那时丁澈的死对丁清打击很大,她的脑海中只要提起赵煊,不是恶心就是恨意,根本没有细想这些奇怪的地方,现如今想清楚,也就明白如何报复对方了。
“老大,你能不能给周堂主去封信?”
丁清道:“我想让她在参加完孔老头的寿宴后,来鄞都城。
最好带上孔御,那小子一看就是个搅事的好手。”
此刻丁清对他的要求,周笙白无不答应的。
丁清见他答应心中高兴,随后又有些懊恼道:“还得回鄞都城找个驿站。”
“不必这么麻烦。”
周笙白道。
他与周椿之间很少书信来往,以前周笙白也不会刻意去找周椿,丁清曾说过每次只要周椿出事了,他都会出现救人,大部分是因为巧合。
不过他的确有可以联系到周椿的方式。
周笙白牵起丁清的手,摸到她手心里的冷汗,知晓她一路过来恐怕心慌得很,于是牵手的力气稍紧了些。
离开天池,湖边上还有许多冒出水面的宝石于阳光下熠熠生辉。
几道缤纷的彩光折射上周笙白的衣袂,丁清的眼没往发光的地方看去,却是落在了他袖摆的银雀上。
天池旁有几排柳树,初春抽芽,树下有一丛韧性十足的蒲草,这几日天气转暖后,柔嫩的蒲草芯长了些出来,被枯黄的老叶包裹其中。
周笙白从中抽出一片蒲草叶来,那叶子如刀似剑,嫩得只需双指一掐便能出水,仅有两指长,一指宽。
他将蒲草叶朝空中扔去,单手比了个结印后,叶子自行折成了一只绿草蝴蝶,扑扇着翅膀朝远方飞去。
丁清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什么?”
她问。
周笙白道:“化形咒与传信符。”
丁清知道,符咒本为一体,中堂在最古老的时候这些都会,南堂也是后来中堂的分支过去,渐渐将符咒分开,自成一派的。
那些可以追述上千年之前的事,现下纠不出什么意义。
厉害的捉鬼能士,的确可以以纸、以瓦、以石做符,花叶也是其中一种。
周椿可以凭空画符,周笙白会用叶子做符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对咒术也颇有研究,之前在风萧坳的安魂咒便是如此。
那些如今逐渐不会被人提起用上的古老秘术,周笙白会的不少。
“老大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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