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听到枪声,该多难过呢。
那个人啊,就算误会他要杀他,误会他出卖了楚家……也该是会为他难过的。
许久,大概等楚御走远后,暗处走出一个人。
一个生面孔。
“三爷让我看着你果然没错。
就知道你会动别的心思。”
那人讥讽道,“一个下九流的行当,装什么情深义重……”
虞棠抬起头,轻声问:“酒是你换的?”
沈念的走狗得意道:“那是自然。
只是没想到楚御还挺警觉,没乖乖喝下去,看来他也不是很信你嘛,不然这会儿早该死……呃……”
“怦!”
那人震惊地盯着虞棠,额头一个血洞汩汩冒着血:“你怎么敢……”
对我动手,我是三爷的人……
他话没能说完,死不瞑目地倒在那滩毒酒上。
虞棠站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
他开了枪。
虞棠漠然收回枪,完全没有第一次杀人后的慌张。
“你又怎么敢……对少爷动手呢?”
虞棠喃喃。
虞棠不弱。
他自小学的不只是戏。
旦角也有武旦刀马旦,十八般武艺,刀剑高跷棍棒杂耍,不说样样精通,至少都能略懂一二。
他有灵活的身手。
至于用枪,昔日楚御也曾教过他自保。
只是他从没有机会用罢了。
第一次杀人便是现在。
少爷是他的底线。
虞棠与楚御生了误会,楚御许久不曾回来见他。
他杀了沈三爷的人,沈念却没再派人过来算账。
想来沈念如今正和楚御斗智斗勇,没功夫费在他这个小人物上。
楚御厌弃了他,他便是弃子,连棋子都称不上。
楚御的府邸他进不去,会被人拦下。
他便等,等了许久,没有人出来。
是楚御不想见他。
虞棠独自在寒风中等了一天,回来后大病一场,吐出几口殷红的鲜血,沾在雪白的帕子上,触目惊心。
梨生吓得面如土色:“棠哥儿,你,吹了一天风,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了?我去请大夫!”
大夫请来瞧过,说是风寒入体,加之心力交瘁,积郁成疾,再来就是……身有旧伤,恐损根骨。
简单来说,前几日在沈府那儿受的刑太重,表面看似养好了,却给身体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