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宣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他低头看了看表,他记得宁欣扬好像是17号上台演出。
现在是16号在唱了。
苏宣不走心地听了几耳朵,16号唱的是《vitas》,挺炫技的,全是那种很离奇的高音,震得苏宣耳朵疼,他倒是欣赏不了这些,但看其他人和评委的表情,应该是唱挺牛逼的,16号晋级应该稳了。
宁欣扬在后台握住电吉他的手在抖,他能听到连绵的,稳定的高音从台上传来,前面这个选手是个相当厉害的选手,一整首《vitas》唱下来都很稳,虽然降调了,但是也是相当高的水准了。
这让宁欣扬脸紧张得都有些发白了,手指扣紧了电吉他的弦里,在轻轻的吸气呼吸,放松自己,但是看起来没什么效果。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站在台前灯光下唱过歌了。
宁欣扬听到了评委们对16号赞不绝口的点评,16号下台之后目中无人地从宁欣扬身旁擦过,撞到了宁欣扬的肩膀,他踉跄了一下,扶着墙对着靠过来问他怎么了的工作人员说没事,又缓缓站了起来。
主持人在台上报幕:“接下来上台是17号宁欣扬,他为大家带来的是一首混音版的《昨日重现》。”
宁欣扬走了上去,他站在台正中央,所有的灯光都黯淡下去,一束光打下来笼罩住他,他前面有两个混音台,他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磕巴道:“大,大家好,我叫宁欣扬,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打碟演唱的《昨日重现》。”
有个评委笑了一下:“很新奇的想法,开始吧。”
宁欣扬把挂在肩膀上的头戴式耳机戴上,两只手缓缓放在了打碟的台子,张开口,他声线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放在台子上的指尖也在颤抖,台下那些眼睛就隐藏在黑暗之中看着他,带着看好戏的嬉笑。
就和当初他喝了那一锅滚烫的底料之后,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一样。
…准备看他出丑看他狼狈地唱不出口。
宁欣扬的手悬空在打碟机上,他脑子和表情都一片空白了,只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敲击在耳膜上,他的眼泪滚烫,心口蹦蹦作响,刺目的灯光宛如滚烫的汤料从他头顶淋落,烧得他嗓子发干,好像是吃了太辣的东西,冲得他眼泪要流出,宁欣扬低头猛烈地呛咳了起来。
这里太亮了,他唱不出口。
评委疑惑地问了一声:“17号?你怎么了?是嗓子不舒服吗?”
台下黑漆漆的观众台里忽然摇摇摆摆地竖起一个不稳定的灯牌,五颜六色的光闪烁着【宁欣扬起航!
放声歌唱!
】,矗立在一片黑暗的观众席里。
宁欣扬听到苏宣竭力的,喊到快要劈叉的应援声:“宁—欣—扬—起—航!
放—声—歌—唱!”
“宁—欣—扬—起—航!
放—声—歌—唱!”
“宁—欣—扬—起—航!
放—声—歌—唱!”
一遍又一遍地响起,苏宣喊得跟狗喘气一样,他费力的举着灯牌,觉得他们的这应援还真是个体力活,结果喊着喊着有人靠了过来,默默帮他举了一下灯牌,苏宣愕然转头看过去。
付暮头被花布包得跟个村头小寡妇似的,用眼睛一言难尽地看着苏宣这个灯牌:“…你这都什么玩意儿啊,搞来给宁欣扬应援….”
苏宣:“…….”
“我还没问你是个什么造型呢?”
苏宣靓仔无语,“你怎么来了?”
付暮往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花布头巾,挑眉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宁欣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算他半个导师,我肯定要来啊。
我这不是火了吗,出来看节目也要注意不要被私生追啊,你以为谁都是你啊,抬着灯牌就进来了,你那架势,知道的以为你在抬灯牌,不知道的我刚刚还以为你和其他人在黑人抬棺。”
苏宣:“……”
“这种应援方式难道不酷炫吗?”
苏宣举了举手上的灯牌,很不服气。
付暮无语:“酷炫不觉得,丢人是真的。”
他都是忍着极大的羞耻感过来帮苏宣这傻逼抬灯牌的,这人一蹦一跳地往上把灯牌往上举的样子,简直翻倍地加重了付暮的尴尬程度。
….天哪,他以前居然觉得他可以和苏宣一起做朋友,现在看看简直是在侮辱以前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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