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乔上云把所有的草籽都搓了出来,此时夜幕已然拉开。
她拖着酸痛的腰起身,将草籽装进一只木盆里。
这草籽看着多,十二捆也就搓下来小半盆。
白氏竖着耳朵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听见乔上云终于忙完了,赶紧披上衣裳走出来,“上云,你的药已经熬好了,你洗洗手,赶紧把药喝了。”
想到那黑乎乎的药汤,乔上云喉头一阵苦涩。
她现在没什么事了,也就不想喝那药。
但怕白氏担心,于是故作轻松地答应,“娘,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您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
借着月光,乔上云看着自己手心里的水泡,心里百感交集。
那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汤,她实在不想喝,便悄悄将其倒掉,随后洗净双手,这才缓缓走出灶房。
白氏就站在院里,等着乔上云洗完手出来,这才推开陈墨尘的房门,“上云,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乔上云突然意识到,今天晚上可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啊!
人生有四件大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而洞房花烛夜正是其中之一,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她嘴角不由抽了抽,那男人总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她哪有那个胆量跑去跟人家睡,更何况自己这具身体才十五岁,她怎么能……
再者,她没打算在这里长住,但她也不能再回乔家,担心自己这个小菜鸟被张氏母女给玩死。
她打算身上有了立足的本钱,就提出和离,然后带着狗蛋出去单过,好好养大原主的弟弟,也算是还了占原主身子的恩情。
此时,白氏就在院里站着,还给她推开了房门,若是她不去睡觉,这怕是说不过去。
怎么办?
乔上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呗,先把白氏糊弄过去再说,“嗯,好!”
能好才怪,若是陈墨尘那臭男人敢动她,那自己就跟他拼了。
屋里的陈墨尘睁着眼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若不是有夜色遮掩,乔上云定能看出男人眼里的恨意。
乔上云尴尬地揉捏着衣角,红着脸,道:“呃,那个,我们没拜堂……没拜堂就不算是夫妻。”
“嗯,你可以回乔家去,休书我会补上,你爹娘那里我去说。”
陈墨尘的声音平淡冷漠。
他们虽然没有婚书,也没有拜堂,但村里人都知道乔上云是他陈墨尘的媳妇,若是想休妻,还得出个字据。
乔上云眨眨眼,没明白陈墨尘这是什么套路,难道他也不满意这门亲事?
也对哦,陈墨尘原本是和原主的继姐乔婉儿有婚约在先的。
只是,乔婉儿找了算命的重新给二人批了八字,结果算出二人八字不合,这亲自然就给退了。
要知道,乔婉儿长相清秀,那长相气质,别说甩原主几条街,就算是放在整个上杨村,那也算是样貌出类拔萃的。
有了乔婉儿做对比,是个长眼睛的都不可能看上乔上云,陈墨尘有这反应也属正常。
既然两个人都不满意这门亲事,那和离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不要休书,我又没犯什么错,写个休书算怎么回事?”
乔上云不傻,自是知道这个年代的女人,被夫家休弃后的后果,虽然她不怕,但这是尊严问题。
陈墨尘从床上坐起来,身子挡住了窗户投进来的月光,给他罩上了一层阴影,如同黑暗中的煞神一般,“难不成你愿意守着我这个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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