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才知道,原来他和她是一样的,早都后悔了。
只是一个赌着气性,一个顾着尊严,谁也没有再向对方跨出一步,给出那个台阶,弥合那道裂缝。
他们从前,究竟是有多愚蠢,才会因为微不足道的一点事,就错过到这地步。
半宵残梦、孤枕难眠的深夜里,姜月见无数次悔恨自己不该。
她后悔,既是自己先动了心,为何就不懂得再忍让一步,明晓得他性子差,又傲慢,为什么就不再试探一下,挽住他的心啊。
姜月见踮起脚尖,用柔软的臂环住他的身体,借力勾上他的颈后,薄而轻盈,宛如落雪飘絮的一吻,伴随着浅淡的呼吸芳雾,不含任何攻击力地印在男人的唇瓣上。
她想让他知道,自己真的好喜欢他。
从十四岁一见倾心开始,已经十年了。
太后娘娘沉醉地闭了眼,红唇在他的唇上逗留的时间有些长,等到松开之际,彼此的面上都被对方晕湿了淡淡的水雾。
楚珩握她腰的大掌紧了一紧,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以前她不喜欢,觉得太男人主义,不顾惜她感受的,互通心意以后,她觉得做什么都是甜甜的,心里时不时被勾出来一些久违的少女情怀,和陌生的悸动。
一些柔软的粉红泡沫,重新充盈心房,她这棵旱死了的老树宛如一夜桃花开满枝,灼灼的热意伴随着甜丝丝的蜜意在四肢百骸间无处不在地窜涌奔流。
这一吻落下之后,太后娘娘睁开了美眸,笑颊粲然地闪烁着一对漂亮招子,勾魂夺魄地睨他。
这还能忍得?
楚珩更进一步,要欺身而上之际,她忽然摇摇头:“不,我不要在这里。”
刚刚系上的裙绦,看来是又要扯掉了。
楚珩黑沉的眸底宛如风雨交错,几乎便要沉沉地覆压而下。
太后娘娘是知晓他的厉害的,不免有点儿心惊胆战,尤其这当口,楚翊虎视眈眈的,愈发刺激。
她控制不住地腿软,打颤着道:“你抱我去榻上,好不好?”
最少扯上帘帷,再掖上角落,使它不至于如上次一样,一股风便能吹开,真是。
姜月见想起那天都心慌得不行,还好她手脚快先拉上了被褥,并将楚珩踹了出去吸引儿子视线,算是堪堪避过一祸。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酿成那样的尴尬了。
把帷幔扣好,无论如何从外面风吹不开,楚翊就算撞见了也不会伸手来拉帘子。
“就这么馋?”
楚珩的俊脸满是彤云,神色却见极其镇定老成,甚至徐徐引诱之。
不过几天,她馋得厉害,一边顾忌儿子,一边又索求,今夜他本是要退出坤仪宫的,她偏又拉住他不让,将他留下来,方才一阵儿,还是不够。
楚珩显然也已动情,精致的眼,尾端蔓延开一抹瑰丽的殷红,别有一股说不出的动人韵味。
他的四指托起太后娘娘小巧的下巴,微一用劲,迫使她抬高脸,拇指缓慢而轻柔地擦过姜月见丰盈的唇,低声一笑:“我若偏要在这里呢?”
姜月见被美色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讷讷一晌,忽然放弃。
好吧,他想如何,便如何。
她是一株随波逐流的水草,他可以肆意拿捏,无所谓何种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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