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来,我的故作淡定在碰上他目光的那一刻,瞬间土崩瓦解,他戴起了眼镜,可我记得从前他并不近视。
说真的,如果在路上迎面走过,我也许会认不出他,以前江若鱼白白嫩嫩,微微有些胖,最是贪嘴。
没想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分别四年,竟然已经如同陌路。
他和我对视着,只一瞬间就错开了眼神。
我立马也低下头装作换鞋,还热情地转移话题:“等我换身衣服,开车载你们出去吃,外面雨太大了。”
我心乱如麻,连拖鞋都忘了穿就急着往房间去,听见陈心梅温声向他说:“跟弟弟打招呼啊。”
我妈也喊我:“阿柏!
你急什么。”
她语气有些不悦,觉得我怠慢了客人。
我停住脚步,觉得尴尬又可笑,我和江若鱼竟然生疏到如此,需要长辈提醒,我抬头看向他,他嘴唇动了动,小声喊我:“严柏。”
哦,严柏,真他妈的,siri都比他喊得有感情,我皮笑肉不笑,冷冰冰地回他:“江若鱼。”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肩膀晃了一下,我心情烦躁,飞速回房换了身衣服就带他们出门吃饭。
风雨交加,吹得衣料贴在身上,我怀疑江若鱼连一百斤都没有,他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上一点阳光气也没有,坐在餐厅里低着头转水杯,浑身散发着与世隔绝的信号。
点菜上菜的间隙,陈心梅阿姨和我妈聊天,压着声音忧心忡忡地说什么要麻烦我妈了,又说找的医生靠谱不靠谱,我心不在焉,听了一句半句,插嘴问:“谁病了?”
“哗啦……”
“诶呀,怎么把水弄翻了,烫到没有?”
陈心梅阿姨拉着江若鱼起身,桌上一摊水迹还在冒着滚热的白雾。
他衣服上湿了一大片,右手湿淋淋的,苍白的面孔瞬间胀得通红,陈心梅阿姨赶忙拉着他去洗手间了。
他怎么……连烫了手也不吱一声,好像哑巴似的,我撞了撞我妈:“是不是江若鱼病了?”
我妈收回目光,一边抽了餐巾纸擦桌上的水,一边埋怨我:“你怎么回事?江若鱼回来你也不跟他说话,毕竟你们俩才是同龄人,你这样,他多尴尬啊。”
我……我哪有故意不跟他说话,那他倒是给我机会搭话啊,他一直低着头,明显拒绝沟通,我死乞白赖讨没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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