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光头回复:“枪都运来南京。”
蔡将军、蒋将军、王大佬:“……”
大家心中mmp,不过那什么用,蒋校长心里比你还要mmp。
蒋校长嘴上虽然说得很铿锵,心里已经在考虑和谈问题,原本就是内忧外患头都要秃了(好像已经秃了),这时候又拉一个地头蛇来搅屎,不是操事是什么?还让他当义勇军司令!
令你奶奶个腿儿。
蒋校长一声令下,撤了大佬的司令,严令散兵游勇不得浑水摸鱼。
大佬也没有办法,民有报国之心,奈何君无河海之量!
干脆带着小弟们搞暗杀去了。
金求岳正是晚来了这一步,此时守卫嘉定的是第五军八十七师的王敬久师长,王将军不胜其烦,责令卫兵将闲杂人等统统赶走。
他在军营门口来回碰壁,并不灰心,一面盘算着下一步计划,一面慢慢往回路上走。
只是这一路行来,荒草败屋,格外凄凉,原本是乡下景象,并不凄凉,是军队和流民令它凄凉,那凄凉是热闹里夹杂了家国一体的惶惑与哀愁,是离人无家可归亦无路可走的愁绪,也是山河破碎国运飘摇的迷惑。
东北打,上海也打,无处不打,里头打,外头也打,为什么打?
求岳眼看一群群人为一口冷饭争吵叫闹,又见前线下来的卡车运着伤兵轰隆隆地驶过,心里想不难过也难过。
他是在中国的自信心里成长起来的一代人,谈到中国是“厉害了我的国”
,对自己的祖国,心中只有膨胀,没有什么自卑,最多是看看键盘侠们吐槽中国游客没素质,中国商品倾销没底线,他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景象,可又觉得这样的景象太熟悉了,想了又想,发现那很像是电视里的伊拉克和叙利亚。
原来乱世从来都不远,它远不是因为它是历史,而是因为你不在战乱之中。
求岳在那头思绪万千,露生这里却逢着故人。
他在另一条路上小心询问,顺带留心给求岳带些吃的――金总婚虽然没结,gay也是头一次当,爱妻的态度却很端正,从衣服缝里拆出最后的钱,仔仔细细,都交在露生手里。
露生寻思着买块山芋,自己把皮吃了,到时候告诉求岳,就说等不及他,已经先吃了――骗那个呆子还不容易?嘴上留一点残渣就是。
边想边笑,看路边受伤的流民,又觉可怜,徘徊之间,忽然听旁边有人哑着嗓子迟疑地唤:“白小爷?”
露生略吃一惊,未料这里被人认出来,回头一看,原来竟是春天来访他的陶士官。
陶士官脸也破了,手臂也负伤了,只是见了本命爱豆,依然忍不住激动脸红,露生未敢说出金家大少和自己同行,只求陶士官收留自己。
陶士官踌躇再三,还是拒绝了。
“上面有令,不得扰民,也没有募兵的意愿。
白小爷,你怎么流落到这里了?”
露生柔和地笑:“命当如此,您不也是在这儿吗?我们下九流的人,自然不比军爷,却也愿意保家卫国呢。”
陶士官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正一正军帽道:“现在当兵吃不上饭,你看我的衣服,也冷得很。”
他说的是实话,露生见他抬起的手上已经结满冻疮,冻疮下又压着老茧,许多开裂的血口子。
陶士官觑着他的神色,谨慎道:“白小爷……金少爷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露生见他问破,只当是金忠明四处在找,只好垂头笑道:“是在一处,您都知道了。”
陶士官神色有些不豫:“……他不知道家里出事了吗?”
“出什么事?”
“金老太爷进班房了,听说因为囤积居奇,他自己先去请罪,谁知道牵连了别的事情,不但没讨上好,反而直接关起来了。”
陶士官叹息,“这边打仗,原本就缺钱缺粮,金家这次怕是要被掀个底朝天。”
说着他又看露生:“听说你是被金大少爷带出来的,我还以为是谣传,你们别回南京,我出钱送你们去北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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