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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远处,聚着老老少少一堆人,人头攒动。
隔得太远,岑睿瞧不见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待要将脑袋探出一些,马车却停住了。
傅诤先行下了车马,语意凝沉:“到了。”
骑马的几人欲下马跟随被傅诤制止了,命他们留在原地等候,仅带了来喜与岑睿往人群处走去。
那是处宽敞的场地,后面挨了个城隍庙。
中央堆了个半高的柴堆,仍有几个年轻人抱着柴禾往上架,身后的农庄里有震天的锣鼓声传来。
若是魏长烟之流的公子哥或许不知,但岑睿环顾左右后,便明了,这应是春耕之前的燎祭仪式。
依恭国的习俗,每年开春时节,必要祭祀皇天厚土,以祈祷今年收成丰盛。
岑睿和傅诤在旁看了一会,又瞧出了与她曾看过的燎祭仪式略有些不同,嘴上不觉间就说了出来。
旁边有个捧着香的妇女憨厚地笑笑:“一看你们两位公子是贵户出身,想是不知去年江淮大旱,连带着我们这边也受了牵连,地里收成减了三成。
打春到现在还是没多少雨水,大伙一合计,就借着燎祭仪式,再求个雨。”
“是啊,今年要再像去年那样,真连岁赋都交不上了。”
另一人插嘴道。
议论间,燎祭开始了,岑睿望着熊熊浓烟:“你们一年赋税多少?”
妇女比了个五,又比了个十。
岑睿没看懂,那农妇方道:“咱们这是官田,纳的少。
年成好时一年十石,差些便是五石。
像南方鱼米之乡,一年少也得十五石。”
岑睿又问:“你们一年收成几何?”
“好时二十石,差么……”
她脸上忧虑之色难掩:“也就去年那样了。”
岑睿没再问下去,默然立在一旁,看仪式到了尾声,也取了三支香,朝天拜了一拜,插入方鼎之中。
燎祭结束之后,一群人簇拥着往田中烧荒开耕。
岑睿注视他们而去,傅诤低声道:“这还在天子脚下,京中官吏受着约束未敢大肆苛削。
在陛下看不见的地方,一户普通五口之家,光是岁赋就得倾尽全家之力。”
“傅卿的意思是要朕下令削减赋税?”
岑睿回问。
说话间,两人的称谓不知不觉又变了回来。
傅诤轻摇了下头,眺目远望:“削赋非一朝一夕之事,以陛下现在的能力尚不能做到。
我带陛下来,只想让陛下知道。
纵然陛下是被迫登上帝位,但现在这些百姓、土地,乃至整个恭国河山都是陛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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