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沉默,无言以对。
究竟温妍是对是错,不该由她来评断。
人人都讲,本埠文明开化,信仰自由,但现实呢?此处有强权政治高压限定,你头顶有一不可违抗的特定宗教,那便是“金钱”
。
没教义更没牧师,但足以令全市人如痴如醉日夜追随。
先是秦四爷、温广海、尤美贤,继而是秦子山、陆显、温妍,齿轮转动,下一个又轮到谁?
前路茫茫,温玉不敢多想。
但愿校园是最后避风港,真空地带,瞬间失忆,抛弃生活种种不安定,你在背英文算方程式时还想男男女女爱恨情仇?没可能。
可惜解开一百道数学题,解不开心底秘密。
谁可伸出手稳住她摇摆不定的心,为何她遇到的是陆显,不是家豪家明振邦振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陆显,没什么好,多数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但他偏偏是陆显,偏偏,她没得选。
夕阳黄昏,又等到一日放课。
女孩子们成群结队笑笑闹闹出门,谈邻校学长打啵打架打篮球,每一件都型到爆。
少一个袁珊妮,好久不提高校霸王花名号,记忆总在淡去,不论是谁,从前鲜活生命一瞬间陨灭,时间却不肯留半分情,一点一滴,将她残余痕迹一一抹去。
多年后,学妹们提起,你记不记得袁珊妮?
哦,记得呀,同男老师搞婚外情烧炭自杀的那个嘛。
啊,周末去不去看电影?
谁去祭奠她的伟大爱情,唯有父母姊妹于伤痛中前行。
亲爱的珊妮,愿你来生好运。
温玉如今有司机接送,她人生短短十数年也算得上起起伏伏波澜壮阔,这些年她学会沉默,沉默是对变化最恰当应对。
汽车驶过弯道,突然间急刹车,司机跑得没踪影,她还未来得及看清窗外,已被人捂住口鼻,拿乙醚药晕。
再醒来已是深夜,一堵墙挡不住屋外嘈杂音乐,“你爱不爱我我好爱你,oh,baby,不要离开我baby!”
音符吐字穿过墙缝渗进耳里,一睁眼满肚火,望见败家子秦子山坐椅上抽烟玩火机,背后是夜总会私人房间内贴得花花绿绿俗不可耐墙面,还有裸*女像、色*情图片挂在右手边,四处望,自然找不到卡啦ok点唱机,因这里不供摇摆唱k,专供男女之间饮过酒、贴过面之后真真正正过一把瘾。
秦子山盯住她,阴沉沉开口,“未想到身边就有一只狐狸精,不但勾住我老爸,还勾住我们龙兴大d哥,叫我老爸为你买车买楼买珠宝,大d更厉害,为你半条命都送上,温小姐,失敬失敬,原谅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对,是有眼不识索女(注)。”
“秦少爷过奖,我几时有这类‘勾男’**,连我自己都未意识到,早知道就去选港姐结识富商,这条路不是更快更高效?”
人类对于危险有敏感认知,温玉心中紧张后怕,却还要装作不经意,四下观望,一间房只得一扇飘窗,能看得见窗外“天福肠粉”
灯箱,因此这里至多不超过三楼,天花板低矮,跳楼未见得断手断脚那般惨烈。
秦子山扯散领带,一步步逼近,“你承不承认都不要紧,我不跟你拍拖,没时间听你谈人生。
我们用做的,做完再讲。
我近来中意搞陆显的女人,头一个就是戚美珍,然后是欣瑶、爱琴、连同tina、mary啦,一个骚过一个。
不过最近有人讲给我听,我就算把她们搞到死都没用,陆显根本不在乎,倒是有一个温小姐,住在我家陪我老豆上床的温小姐,很是让陆显牵肠挂肚,真是奇闻,大d哥会为个女仔发愁,我都好奇,想见识见识温小姐你勾男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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