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郎是个利落的性子,当即挽起袖子,说道:“客气啥?说吧,都搬啥?”
他在隔壁阿婆那里坐着,一点儿没冻着,也没累着。
见他如此盛情,顾亭远只好道:“我屋里有两口箱子,还有两个包袱。”
“那走。”
陈二郎便道。
顾亭远在前面,引着他进了自己屋,东西已经归置好了,两口箱子里放的是书,包袱还没打,他很快将自己的鞋袜被褥、脸盆、手巾等打包进去。
陈二郎没插手,站在一旁看着,心底暗叹,多好的房子啊!
干净,整洁,真像样!
“兄弟,你搬走后,这房子就空出来了?”
陈二郎问。
顾亭远埋头系包袱,闻言答道:“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倒不好租出去了。”
“那是可惜了。”
陈二郎道。
顾舒容烧好茶水,端进客厅,却不见人影儿:“人呢?”
听了听,放下杯盏,往弟弟这屋来了:“呀,都收拾上了?”
陈二郎正弯腰搬一箱书,沉甸甸的,他龇着牙,抬头说道:“早搬早好,免得碰上不要脸的人。”
对陈二郎来说,借钱不还就是不要脸。
十多两银子呢!
他赶车一个月,能赚到两百文左右,娘说十取一,也就是他每个月能到手二十文的零花钱。
要赶车到猴年马月,才能赚到十多两银子啊?
冲这个,他讨厌李舟,也觉得顾亭远手太松,一边搬着箱子往外走,一边说道:“以后你跟我家宝丫儿成了亲,银子得给她拿着,你这手太松,家都给败了。”
顾亭远搬起另一口箱子,额头青筋都迸出来,他咬牙忍住了,一点一点往外挪:“嗯。”
“我是说真的。”
陈二郎虽也懒散,不怎么干活,但他一把子力气是有的,搬着一箱沉甸甸的书,还有余力说话,“我家宝丫儿,那是真聪明,银钱到她手里,一文钱都不带错的。”
陈宝音记账,有时候他会犯糊涂,记错,总能给她逮住。
家里的账在她手上,那叫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顾亭远点头:“嗯。”
他当然知道,他可是跟宝丫儿成亲好几年,日日生活在一起呢。
“你别不当回事,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陈二郎皱起眉头,觉得顾亭远有点敷衍。
顾亭远将一箱书放在车板上,这才喘口气,说道:“我只是觉着二哥说得有道理,并没有不当回事。”
见他喘得厉害,陈二郎明白过来了,指着他哈哈大笑:“你,你,哈哈哈!”
笑得顾亭远羞愧不已,低头掩面。
“多练练。”
陈二郎忍笑道,一指屋里,“自己搬吧,练练。”
笑死个人了,得亏他现在又是射箭又是打拳,身板结实了许多。
搁从前,陈二郎要鄙夷他的。
想到初见时,他挎着篮子站在街上,弱不禁风的样子,陈二郎就觉得,大约一股大风吹过来,还要妹妹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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