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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以高速穿梭于这个陌生的城市,何笙看着窗外第一次相见又将远离的城市街景,有点惋惜。
“说吧,最好你的理由足够说服我。”
袁植冷眼盯着前方副驾驶上严柏,面容带着极度的隐忍。
严柏侧身视线扫过二人,神色犹如天中云絮,丝丝缕缕纠缠不清,垂了眼眸,思忖须臾缓声道:“舒云病了。”
袁植愣了下,随即嘲讽道:“她病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袁家大小姐病了难道需要我们都陪着表示关怀备至?”
严柏淡淡的看着他,“是急性白血病。”
袁植表情一滞,何笙也愣了,她并不清楚白血病具体是种什么样的病症,但知道有多严重,之前和吴婶一块看过一个新闻,里面穿着条纹病服的小男孩就是得的这种病,做了很多化疗,头发也掉光了,生命在视线所及之处渐渐消弱,最后死亡。
袁舒云怎么会得这种和死神比肩的病?何笙很难想象那个花一样的姑娘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她还这么年轻,生命几乎还未长开。
“所以呢?”
静默半晌后袁植接着道:“让我们回去的理由是什么?给她带去一丝生的希望,看看我们的骨髓配型是否合适?”
“你是她哥哥。”
“她妈不是我妈。”
话到这已经是个终点,之后谁都没再开口,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东西不用说,各自心里想的是什么都一清二楚。
何笙看着袁植搭在车座上轻颤的手指,慢慢伸过去摸了摸,最后被他一把拽住紧紧握在了手里。
一路风尘仆仆赶过去,太阳没落的那一刻终于到了市立医院,袁植冷眼对着那些看见他跟看见国宝似得扑上来的人,其中自然有袁重阳和朱美雁。
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已没了往日的风姿卓卓,面容憔悴的犹如风一吹就倒,对着冷脸的袁植也再摆不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神色小心翼翼的甚至带了讨好。
袁重阳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命人带袁植他们立马去做检查。
冰冷的白炽灯光下,袁植没有做丝毫抵抗,近乎看小丑似得看着那帮人,骨髓配型成功几率小的令人咋舌的地步,他甚至恶意的想要看到不成功消息传出时这帮人崩溃的嘴脸。
只是当他们将手伸向何笙时,袁植停了脚步,立马把何笙拽到自己身边,怒目道:“滚,谁准你们碰她?”
袁重阳淡道:“只是做个检查而已,你反应不用这么大。”
“检查我一个还不够?”
“多一份血样就多一份希望,我只是想多要一份舒云活下去的希望。”
袁重阳将目光调到目光呆呆的何笙身上,“我养了她这么久,难道连这点要求不能达到?”
何笙看向他,这个只有几面之缘且每次出现都带来轩然大波的男人,这几年的时间并没给他带来外貌上的改变,上天竟是这样的善待他。
两人最终还是一块被带了下去,袁植摸摸何笙有些白的小脸,“是不是吓到了?怕吗?”
何笙摇头,她只是觉得有些累,这么一天跑下来还没好好休息过。
两人一块抽了血,袁植看看何笙白皙的胳膊,“按用力点,都冒出来了。”
何笙便又用力几分,医院很大,很空旷,这个楼层现在没什么人,走在瓷砖上的脚步声单调的都令人起鸡皮疙瘩。
坐上电梯,何笙突然开口道:“她还会不会好?”
袁植脸上这时也有些茫然,“不知道。”
先不说和袁舒云的交情如何,但这活生生的人也曾是生活中出现过的,身边人染上这样近乎无望的绝望,其实到现在依旧有些不真实。
“如果治不好会死吧?”
“嗯。”
何笙低头看自己静脉上的针孔,“其实袁舒云人不差,感觉真可惜。”
检查报告出来还要好几天,严柏将他们送回了小洋房,吴婶看见他们回来很意外,后听说袁舒云的消息也不由的唏嘘。
旅游泡汤了,剩下的日子变得格外无聊起来,袁植买回来一款双人游戏机,教着何笙陪自己玩,小姑娘不擅长这种东西每次都输的惨兮兮的,袁植便罚她给自己煮水泊蛋,里面放很多调味料,吃的津津有味。
何笙上补习班的前一天检查报告下来了,如袁植所料配型并没有成功,但何笙的成功了,这是种什么样的概率?
小洋房外停了两辆车,袁重阳和朱美雁都来了,脸上都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一伙人围坐在客厅,朱美雁最先开口,表情有些尴尬和无力,语气缓和道:“何笙,这次请你一定要救救舒云,我就只有她一个女儿,绝对不能没有她,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问题,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你别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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