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奶奶抬头看了眼余静好,又侧过头看向林奶奶,有些无奈:“大家都是多少年的邻居了,谁不知道谁,说话还这么遮遮掩掩地,何必呐。”
林奶奶拢了拢厚外套,知道陈奶奶听懂了自己的话,浅浅一笑,倒是没再接话。
陈逸洲是当天夜里醒来的,下午时,林爷爷安排人去学校给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当然,林爷爷是一万个不同意余静好请假的。
隔壁的小子再厉害,也有自家的小孙女可爱呀。
所以,隔壁小子受伤了,凭什么让咱家小孙女照顾?
只是,小孙女一双杏仁儿似的圆眼镜湿漉漉地看着你,一声爷爷叠一声的喊着,就是再硬的心,也软啦。
林爷爷安排人去学校请假时,狠狠地瞪了眼病床上毫无知觉的陈逸洲一眼,心想,哼,小子,等你醒了,老子一定要让你后悔醒过来。
余静好趴在病床的边缘睡的并不踏实,半梦半醒,梦里兵荒马乱地。
她慌不择路的不停地的奔跑,好像后面有什么人在追她一般。
一座阴暗地孤山上,毫不停歇的跑着,很快,就到了悬崖边,后面的人步伐越来越近,很快,看不清脸的一大群人就来到了眼前。
“你跑呀,你再跑呀......”
“哈哈哈哈......没路了吧,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跳吧,跳吧,你只要跳下去了,我们就追不上了。”
嬉笑声,嘲讽声,余静好看一眼身后不见底的悬崖,心慌的不行,脚下有砂石滚落下去,看不清,听不见声响,心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眼前是各种看不清脸的人,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追自己,自己又为什么要逃。
此时,看着正一步一步靠近她的人群,她心里一慌,转身朝着悬崖跳了下去。
心脏像是突然悬空了一下,停顿了半秒,她猛然从梦里惊醒,就对上了昏黄灯光下漆黑的眸子。
深夜,连同世界都陷入了睡眠,而这个静谧的病房里,却有两个人,相视,却谁都没有先开口打破这一室的宁静。
病床旁的仪器还在工作着,发出“滴滴滴”
的声音,惊醒了余静好。
“你醒了?我去喊医生。”
余静好话音刚落,放在床沿的手腕就被陈逸洲抓住了。
余静好愣住,疑惑的看着陈逸洲。
陈逸洲牵了牵嘴角,可终究徒劳,落在余静好眼里,仍然是病态的苍白,“不用。”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泄出长久未开口说过话的艰涩。
“不用喊医生,我很好。”
陈逸洲说。
“可是,你......”
陈逸洲摇摇头,面对着余静好担心的神情,到底还是牵起一抹浅笑,“好好,我好久没见过你了。”
余静好想,曾经那些压在心底的纠结、无奈。
挣扎,好像就在陈逸洲的这句话里,溃不成军。
“好好,我好久没见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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