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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愤愤然正待辩驳,那乌鸦却念了个诀将我现了原形,我一个没站稳在床沿滴溜溜滚了一滚,那天煞的乌鸦却兴味盎然地用指尖将我夹了起来,“我道是什么,原来是个小葡萄精。”
看他两片薄唇在我面前一张一合,我突然想起老胡的话:“你我这样的果子精、果子仙本就稀少,没得一出去便要被吃了。”
我颤巍巍地闭上眼睛,老胡啊老胡,出师未捷身先死,我如今尚未出得水镜便要被只乌鸦给填了肚子,且容我先行一步。
闭眼睛的后果就是,闭着闭着一不小心就给睡过去了。
待我酣畅淋漓睡醒过来,却见得眼前一片漆黑,怎的还没天亮,又觉得一阵泰山压顶,心道:莫不是已入了那乌鸦的五脏庙内,我若此时变回人身,不知会不会将它的肚子给撑开。
说变就变。
化作人身后眼前顿时一片豁然开朗,却不是我将那乌鸦的肚子给撑开了。
原是那乌鸦不知何时又变作鸟的样子,张了翅膀睡在我床上,适才正是他的羽翅将我压住。
原来,乌鸦是不吃葡萄的。
我甚是宽慰。
想起昨日尚未将奏请递与长芳主,我便预备再往结界去。
将将走到门边,听得背后一个流水溅玉的声音道:“你且与我备了早膳来。”
却是那乌鸦醒转过来化了人身,慵懒地倚在榻旁。
听他那口气想是使唤人使唤得十分习惯了,可惜我却从来没有被人使唤这样的不良习惯。
但是,最最讨厌的便是这个“但是”
。
他法力比我高强,昨夜随便念个诀就将我现了形,开罪了他大抵于我是没有好处的。
于是,只有含泪饮恨出了门去,背后还听得一声:“速去速回。”
但是,又见但是。
当我将那好不容易寻来的吃食递与那乌鸦时,那乌鸦脸色又如昨日一般青白交错变换了一番,嫌恶一推,“你自己吃吧。”
我低头看了看那一整碟爬来扭去的蚯蚓,觉得无甚不妥之处,“乌鸦不都是吃虫子的吗?”
枉费我将后院整整刨了一遍才找出这几只蚯蚓勉强凑得一盘。
这回乌鸦的脸色更丰富了,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番交替过后,总算开得口来:“你这小妖,谁与你说我是乌鸦的!”
“你这小妖,谁与你说我是乌鸦的!”
我目瞪口呆看了他半晌,讷讷道:“难不成,难不成是只喜鹊?”
那鸟儿脸色铁青扫了我一眼,便不再搭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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