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贤叹道:“百密难免有一疏,罢了,眼下最紧要的,是如何让陛下打消选侍君的念头,她的脾气你最清楚,越横拦竖挡不准她做的事,她越要去做不可。”
“父亲放心,长青已有打算。”
“嗯。”
燕贤沉默片刻道:“还有五日,国丧期满,以陛下不管不顾的性子,只怕会闹到朝堂上去,如今我燕家树高招风,已有许多大臣心存不满,总不能尽数拔除,倘若让那群保皇党知晓,势必要极力促成此事,那时……可就被动了。”
燕柏抬眸,凝视着燕贤:“父亲的意思是?”
燕贤则看着那盏冒着热气的茶水,神情变幻莫测,眉头越皱越深:“陛下受人蛊惑,又接连碰壁,恐与咱们父子生出嫌隙,而你独在这内廷之中,外头也是众口纷纭,我想着,与其让旁人趁虚而入,倒不如自己做东,选几个无关紧要的侍君入宫,以解陛下心结。”
“父亲!”
燕柏在燕贤跟前,也不是那么稳重,面上已经有了遮不住的急躁:“阿宁她根本还是个孩子!”
“长青,既然这侍君迟早要选,何不顺水推舟。”
燕贤沉声问:“难道你真愿意与陛下离了心,落得个反目成仇的下场?”
作者有话说:
我想要评论~
第4章
晋朝九州,十八藩王,有一多半都出身于邬氏皇族。
即便燕宰辅在朝中独揽大权,可他也不能越过君臣那条界限,否则各地藩王必将起兵杀入京城,而不论朝中局势如何,只要皇位上仍是邬氏血统,任凭哪个藩王有所动作,都是要掉脑袋的谋逆大罪。
邬宁就像秤杆上的秤砣,在合适的位置上,便可以让多方势力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但凡她稍稍挪动,秤杆就会迅速倾斜。
前世邬宁把辅佐自己登基的燕贤当做依靠,事事顺从,任由摆布,生怕有什么行差踏错,损害了舅舅和燕家的利益。
可她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点,燕贤并非手眼通天,无所不能。
燕柏死后,燕贤难忍丧子之痛,身体每况愈下,精神也大不如从前,就是打那时起,燕家陷入了混乱。
当年燕知鸾宠冠后宫,常在先帝跟前提携一众子侄,燕家本就如日中天,是京中第一流豪门望族,邬宁登基后对其更是无底线的照拂,这些人仰仗着天子圣眷,愈发有恃无恐,每每惹出事端,定然相互包庇遮掩,甚至杀人灭口、栽赃嫁祸,罪行罄竹难书。
由一个燕家,到无数个燕家,不过短短两年时间,满朝皆是贪官污吏,大晋律法形同虚设,百姓怨声载道却无处说理。
京城失了秩序,地方府衙也跟着欺上瞒下,藩王暗地里招兵买马,土匪流寇层出不穷,鲜血与争斗悄无声息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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