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脸色一僵,脸色刷的白了,又立刻红了。
阮心棠还皱了眉有几分委屈道:“任姐姐要强,小时候没少欺负我呢。
”
任苒急了,声音也尖锐了起来:“你怎么能胡说呢!
分明是你欺负我,臻选那日还故意弄脏我的衣服,让我在公主面前失了仪态,现在在王爷面前,还故意歪曲事实……”
忽的,宇文玦一声轻叹,任苒焦躁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觉得背脊一股冷意,缓缓转过身去,只见宇文玦揉着眉心,一脸不耐,那冷意渗过任苒的层层衣服,透进她的骨子里,她猛地打了个冷战。
宇文玦深沉的目光扫视而来,任苒立刻低下了头,双肩止不住颤抖,然后她就听到宇文玦冷冽轻缓的声音:“任娘子既想避风头,本王会让任县尉送娘子去乡下的庄子避避风头。
”
任苒赫然抬头,此时流下的眼泪真是期期艾艾了,任县尉惶恐地带她离开时,她已经有些呆呆的了。
阮心棠心情大好,满面春风地回头,僵了僵嘴角,宇文玦正审视着她,阮心棠太阳心一跳:难道刚刚有说错话吗?
宇文玦微微蹙眉,嗓音微凉:“你不想回京?”
这也一个简单的问题阮心棠却有些犯难了,但总是要表明心迹的不是,她看着宇文玦先是行了万福礼,才郑重道:“是,王爷。
”
宇文玦,目色似有一滞,却什么也没说,打量了她半晌,移开目光,走了……
阮心棠呆了一阵,刚刚那个打量是什么意思?她想了一瞬,想不通,但想着这一世的宇文玦没有道理阻止她,也没有道理强迫她回京,便心安理得地回房了。
她趴在床上正研究着游地志,现在说开了,她轻快极了,议亲之事也可暂时放放,她准备来一场游历山川的行动。
阮心棠晃着腿,嘴里叼过阿银送过来的香切樱桃,美滋滋。
这时外头有侍女喊道:“姑娘,老爷让您去书房。
”
阮心棠含着香切樱桃喊道:“哦,这就去。
”
一般情况下,阮明峰是不会找阮心棠去书房的,他总觉书房太庄严了,父女间还是轻快些好。
所以,阮心棠一路走来还有些纳闷,突见宇文玦从书房走了出来,见到她时,忽然一笑,那是一个极其温和的笑容,竟有一种阳光穿过冰层暖乎乎的,这似乎还是阮心棠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宇文玦这样笑。
她呆住了,忘记了请安。
宇文玦脚下停了停,温和道:“进去吧。
”
他从阮心棠身边走过,阮心棠忍不住战栗一瞬,怎么觉得有一种暖乎乎后更冷的感觉。
果然,她的感觉不是没有道理的。
阮明峰看着阮心棠,那目光里的欣慰、忧虑又自豪,还有一丝舍不得,把阮心棠看的头皮发麻。
半晌的沉默让阮心棠生了几分焦虑,她正要开口,阮明峰终于叹了一口气道:“心棠,你长大了。
”
阮心棠一懵,听到阮明峰接下来的话,就感觉到了一阵晴天霹雳,劈得她愣怔当场。
“你作为三公主的陪读,做的很好,三公主也很依赖信赖你,如今不再胡闹,今后你更该时刻陪在三公主身边,让她成为大魏最尊贵优雅的小公主。
”他说话间颇为自豪,仿佛已经目测了宇文鹿最优雅高贵的模样。
阮心棠直到坐上回京的马车,她都没有说服阮明峰,其实宇文鹿现在还是一样顽皮胡闹,还拉着她一起顽皮胡闹,她根本没有能力帮宇文鹿成为一个合格的小公主,她说得嘴皮子都干了,阮明峰也只当耳旁风,执意将她送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