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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今天专场上穿的那双舞鞋脱了下来,和鲜花一起放在了墓地上。
尹厉站在夜风里,用力握住我的手。
我会跟着他回国,并不会定居在巴黎,对于母亲,也或许会是个告别。
此刻站在墓前,却也是思绪万千。
我一直感激我的母亲。
“她的梦想是终有一天,我签名过的舞鞋可以在慈善晚会上拍卖出大价钱。”
我看着墓碑上母亲的脸,“对任何一个舞者,那都是地位的象征。
我的母亲希望我成为一个闪耀的舞者,一生以此为职业。”
我蹲下身,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妈妈,那时候我真的以为,完成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可我做不到,到后来我发现,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前半生给了芭蕾,现在的后半生,却想过自己的人生了。”
我向着墓碑诉说我的心情,而我也坚信,冥冥之中,这样中途背离芭蕾的我,也是被原谅和祝福的。
我的母亲是严厉的,她可以让我带伤跳舞,不许我恋爱和参加舞会,可我也记得她在我生病时焦急的脸。
她终究是爱着我的。
“你给了我一片芭蕾的天空,而我现在要跳出你给的天际了。”
夜晚的墓园静谧而安详,我的心也柔和而感伤,我的母亲不会回答我,只有虫鸣。
第二天一早我本打算就和尹厉回国,可黎竞却出事了。
他最近接了一个修补教堂壁画的工作,专场结束后喝了酒又继续去工作,却不料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右手骨折,并且肌肉撕裂严重,可偏偏因为醉酒和脱力而昏倒在教堂里,没有及时被发现,伤口感染。
在巴黎除了那些会争家产的“弟弟”
,又没有一个亲人,无奈之下私人医生才翻通讯录找了我。
“他最近常常来就诊,上个月是喝酒过度导致胃穿孔,最近喝酒已经控制了很多,但接了教堂的生意以后工作起来不要命了一样,每天疯狂地画。
很抱歉深夜让你们赶来,可他的母亲在法国南部,并且他也不想让母亲担心的。”
医生有些无奈,“你这个电话是他的快捷键拨号,真的很抱歉了,可我并不能做大型手术,还是要及时送医更保险。”
等我和尹厉把黎竞送去了医院,看手术灯亮起,已经是早上,我们已经误了航班。
“没事的,只是一般骨折,没有那么糟。”
尹厉为我递来一杯热牛奶。
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我比尹厉更了解伤口感染的可怕,那甚至会有截肢的可能性。
直到3个小时后医生宣布黎竞的手没有大碍,我才终于松了口气。
片刻后麻醉退了,黎竞就说要见我,尹厉自然不会进去,然而他在我进门前却给了我一个拥抱。
对黎竞,他还是有危机感。
可他什么也不说。
病房内黎竞的脸色还带了点苍白。
他对我笑了笑。
“对不起,还让你半夜跑医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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