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身短衫灰布衣却十分爱干净,每天捞鱼的时候都洗了个澡,然后在坐在太阳下晒干了才回去。
有些嘴闲的男人回家顺嘴提了下,反而被自家婆娘比较骂了一通。
说苏凌带回来的野男人都知道疼人,自家的男人像是死猪戳不动,一点都不体贴。
还说自己怀胎十月的时候,想吃点满山坡的折耳根都不给挖,瞧瞧人家,天天吃鱼大补。
苏凌也不想天天吃鱼大补啊,但是老屋实在是太荒凉了,要什么都没有。
百废待买。
一想到前几天做牛车难受的感觉,他又怕了。
休息的这几天也没完全闲着,他和奴隶去三伯娘家还了热水瓶,碗就说被自己打碎了,后面在还。
三伯娘直摆手说不用还。
但是苏凌知道在村里碗也是家当,一个瓷碗三四文上下浮动,平日他们连牛车的往返八文钱车费都心疼,所以格外爱惜家里的小家当。
他直接给钱的话,三伯娘肯定更加不接,只得后面去城里再买个碗了。
他还顺便在三伯娘家的草垛里要了几个草垛,回来铺床用。
村里每年收稻谷后,每家每户都会把稻草扎成捆,让后在院子旁边严严实实堆成草垛。
草垛用来喂耕牛或者铺床垫子,平时用稻草搓成绳捆东西或者夏天编织草鞋,都是可以的。
此时苏凌正坐在石阶上,一根根拨开稻草瓤软的胚叶子,拿出里面干净的芯子让后再剪掉头顶挠人的瘪禾穗。
他想着仅有三两银子还能添置什么家当的时候,院子口响起了脚步声。
他抬头一看,袁晶翠手里提着五花肉走来院子了。
苏凌散漫的神情一收,斜眼看着袁晶翠,一副又来作什么妖的神情。
“哎呀,凌哥儿,伯娘儿这三天忙着,今天抽了个空才有时间来看你,这老屋什么都没有,住这里干什么啊。”
“你看看你这孩子,怀孕了还做在冰凉的石阶上,没个大人提醒,你们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哦。”
苏凌动都没动一下,望着一脸笑意的伯娘,前几天撕破脸的模样像是错觉一般。
苏凌此时对村里还不太了解,不明白他伯娘明明已经撕破脸了,还能搞这套虚情假意。
村里人屋前屋后出门就是打个照脸,即使再讨厌,那面子上的笑脸不轻易下的。
在村里,盖房子、红白喜事、还有其他一些大小事情都不是论工钱,而是论人情。
就单单说一件小事,谁家的猪跑出猪圈了,那邻里之间帮忙也能捉得快些。
村民之间相互帮忙,活在村里总不能把关系处得太僵,不然到时候急事叫不到人帮忙,出丑丢面子还干着急,低声下气去求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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