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生与卫洵不是早便走没影了吗?
话音刚落,槅扇外便传来宫婢的声音:“殿下,几位阁老已在庭中候您小半个时辰了。”
纳兰峥:“……”
湛明珩却是一脸淡漠从容,显见得早知此事,随口道:“你们进来伺候太孙妃。”
说罢看向一旁错愕至极的小娇妻,“你乖乖待在里间,等我议完事一道用膳。”
说罢转身走了。
总算彻底反应过来的纳兰峥一头栽进了被褥里,恨恨咬牙。
太过分了,太丢人了。
叫几位德高望重的阁老候在外边,却在此地偷摸着白日宣淫!
她瞥一眼看似十分不牢靠的窗子,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方才的动静,该不是皆传去外头了吧?
他不怕被朝臣的唾沫淹死,她可还想要这张脸皮呢!
……
等湛明珩忙完公务,进到里间一瞧,就见纳兰峥已累得睡着了,许是屋内一股暧昧的气味尚未全然散去,她也不敢移开门窗,故闷得一张小脸绯红。
他倒不忍喊醒她,却是已过了午膳时辰,再不叫她填填肚子便不大好了。
哪知方才欲意捏她鼻子,她就自个儿睁了眼,满面惺忪地坐起来道:“你议完事了吗?”
她总是刚睡醒的时候最乖。
湛明珩点点头。
纳兰峥见他不说话,道是议事不大顺利,便关切问他方才都与阁老们商讨了何事。
她是很快便睡过去了,压根什么也没听见。
他却答无甚要紧事,继而凶巴巴地拎她起来,说肚子饿了赶紧去用膳。
纳兰峥尚且不大清醒,由他牵走了,途经外间桌案,瞧见上边摞了一叠画卷,一眼望去竟有数十几幅之多,且幅幅装裱精细,也不知从哪处冒出来的。
她奇怪问:“这是做什么用的画?”
湛明珩顺她目光瞥去,眼色一沉,淡淡道:“大理寺送来的嫌犯画像。”
说罢吩咐一边的宫婢,“都拿去烧干净了。”
纳兰峥此刻脑袋较为迟缓,“哦”
了一声未曾多想,跟他走了,事后却觉出不对劲来。
莫说眼下须得湛明珩跟进的大案只湛远邺那一桩,便真有什么嫌犯得抓,他既是收了画像,如何转头就烧了呢?再说了,嫌犯的画像何以装裱至如此?
……
过几日便是纳兰峥的生辰。
此事早先便已交由光禄寺安排下去,逢午时就照太孙妃规制在承乾宫两殿分别设宴,一道由湛明珩主持宴请男宾,一道则由纳兰峥主持招待女客。
湛明珩晓得今个儿乃是她年满十五及笄的大日子,实则心内十分重视,却自打知晓她这辈子的生辰竟是前世忌日后,多少有几分说不大上来的滋味。
加之手头大案未了,亦无暇出游玩乐,故与她解释,说等忙过这阵子再给她单独补个生辰,带她去万岁山走走。
纳兰峥自然不怪他,难得能与家人叙旧已是十分满足,毕竟比起忌日撞生辰的自个儿,更要紧的是弟弟才对。
纳兰嵘嘴甜,说是托了姐姐的福,如今竟也年年够得着这般规制的生辰宴了,倒惹得纳兰远与纳兰峥皆笑出声来。
待女眷席的宫宴散了,谢氏未随大流起身离去,似乎一副有事寻纳兰峥相商的模样。
她见状瞥一眼已往外步至石阶的姚疏桐,只得暂且怠慢母亲,叫她在此间稍候,继而由岫玉与井砚搀扶着紧步出殿,叫住了前边人:“豫王妃请留步。”
姚疏桐闻声回头。
她穿了妃色的苏缎裙,与额间明艳的花钿合在一道,倒显得气色上佳。
可纳兰峥一眼就瞧得出,她似乎较之从前清减不少,若非裙幅宽松,恐怕都要瘦脱了形,面上妆粉亦相当厚重,像在刻意掩饰内里倦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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