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太近了,纳兰峥被气得胸脯一起一伏,连带出口热气都喷在了湛明珩唇上,叫他忽然有些呼吸发紧。
只是她很快便朝后退开了去,点着头冷笑道:“好,好!
湛明珩,你真是好极了!”
她说这话时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察觉手心里什么东西硌得慌,低头一看便将那金叶子扔了过去,“要这个?还你就是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湛明珩在原地僵立了许久,直到纳兰峥跑没了影才回过神来,半晌动了动喉结,干涩道:“湛允。”
立刻有人闻声进来,正是本该去往天牢的湛允。
此前转身那刹他得了主子的眼色,只做了个假动作,悄悄候在了拐角。
湛允进来后见主子脸色发白,犹豫一会儿道:“主子,纳兰小姐还未走远。”
见他似乎未有要追的意思,又问,“您为何不告诉纳兰小姐,顾大人的案子的确存有疑点,您表面上按兵不动,实则却早早开始了查证呢?”
湛明珩深吸一口气,仰靠着椅背坐下来,闭上眼冷静了一会儿,再睁开时,眸底那点浑浊已然不见,神色亦恢复了清明:“将此前搜集到的证据交给三法司,最迟明日,我要见到案子的最新进展。”
湛允颔首领命去了,方才转身又听他道:“午后有雨,派一队锦衣卫去看着她,看到魏国公府为止。”
……
纳兰峥这回真是被气懵了,直至回了国公府脸都还白着,又将自己关在房中足足整日,谁说话也不搭理,是夜里父亲回来方才开了口,询问了顾池生的事。
不论如何,那个孩子是她不能不管的,她可还未来得及还他当年的救命恩情。
倘使他当真有罪,她亦无话可说,可却须得叫真相水落石出了。
她不信,那些个替他求情的官员都是瞎了眼的,湛明珩实在太胡来了!
纳兰远不晓得承乾宫里头的事,只是见纳兰峥那模样约莫也猜到几分,宽慰了她几句,称会替她留意,便赶她回房去睡了。
纳兰峥却是一夜未歇好,翌日起早见院中下人们举止异常拘谨就有些后悔了。
她昨个儿反应太大了,怕是整个魏国公府都晓得她与太孙吵架了。
下人们担心她还在气头上,因此都警着神呢。
亏她今日是要去书院的,才免了被祖母逮去训话。
否则照祖母那性子,必然不管三七二十一认定是她惹恼了太孙。
反正千错万错都不会是贵人的错。
纳兰峥憋着口气,在书院有听没听上了几堂课,预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忽得了孙掌院的传唤。
她为此不免奇怪,孙掌院平日虽常在书院,却素是不与学生们直来直往打交道的,此番叫她一个侍读去做什么?
她想了想就叫弟弟先去马车里头等,自己则随两名丫鬟去了孙祁山的书房。
丫鬟们领她到门口就颔首退下了,她抬起手刚要叩门,忽听里头传来了不低的谈话声。
先开口的那个声音她不认得,听着约莫是个三、四十年纪的中年男子:“孙掌院可听说了户部郎中顾大人那桩事?”
接下来开口的是孙祁山:“朝里闹得沸沸扬扬,说是今早案情有了反转,顾大人似是被冤枉的。”
“是了,太孙已命三司重审此案了。”
纳兰峥闻言呼吸一紧,随即就听里头孙祁山道:“什么人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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