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破四旧嘛,咱们也……”
安然作为业余养生专家,“我就直说了,啊,看姐脸色泛青,眉心鼻梁骨最明显,怕是肝气不顺,沈大哥面色黧黑,像是肾虚的样子,看看中医说不定还能……”
“嗯哼!”
老沈一张黑脸臊得通红,试问,哪个男人被人说肾虚不尴尬?
安然还真不是跟他们开玩笑,“我以前插队的生产队有个京市来的老中医,人家就是专门看不孕不育的专家,我们队上有两口子,也跟你们情况差不多。”
“那后来呢?”
“后来,老专家让他们去买两个药吃,吃了三个月就给怀上啦。”
沈秋霞大惊:“啥药妹子还记着不?”
安然“冥思苦想”
,“好像男的吃的是叫六味地黄丸,女的吃消啥来着……对,是逍遥丸。”
中医看病讲究辨证论治,同病异治,异病同治,但安然敢这么肯定的推荐这两个药是因为上辈子沈秋霞就是这么说的。
功成名就儿子出息的乡镇企业家,说起年轻时的“不孕不育”
,只当笑谈,现在却成了他们最大的困扰。
安然觉着,就算暂时怀不了,可他俩一个肝气郁结,一个肾阴虚,吃点对症的药也能治病不是?怕他们记不住,还给写在老沈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上。
她实在是喜欢沈秋霞开朗大方的性格,一路你来我往聊个不停,快到县城的时候,秋霞直接拍着胸脯说:“我们每周一、三、五都往市区运煤,不是俺就是俺男人,上午十点半准能经过海燕村岔口,小安同志以后要再来县城和市里,直接在那儿等着就是。”
省了车费钱不说,最关键是省力,方便啊,半天就能来回。
***
安然这次来,手里揣着五十块钱,家里的肉没了,她得再去黑市上割几斤,还得买点柴火和蜂窝煤。
石兰省的冬天可不是一般冷,老太太攒那点柴烧炕还不够烧半个月呢。
当然,买东西之前,得先去拿她的东西。
看着眼前这个银白色锃亮亮的大铁家伙,铁蛋傻眼了,“这是啥?”
“自行车啊。”
安然推着车,离开杜红旗的亲戚家,当时没敢直接搬回小海燕,一方面是怕太打眼,社员们刨根问底给老太太造成麻烦,另一面嘛,也是怕许红梅和安雅反悔去抢东西。
人无耻到一定程度,可是不讲道理的。
铁蛋怔了怔,这不就是队长家那个城里儿子的大家伙吗?立马高兴得哟,一蹦三尺高,“自行车!
咋有自行车了呢你?”
安然拍他脑门上一下,“什么你啊你的,叫声小姨,我就告诉你。”
小馋狗,吃了我那么多好东西,嘴还这么硬,嘴不甜又孤僻的小野狗,怪不得村里没人跟你玩。
铁蛋眼珠子滴流转一圈,咬着嘴唇纠结了半分钟,“小姨。”
“这才乖嘛,这我吃大户吃来的,我说是好东西没骗你吧?”
铁蛋围着铁家伙直转圈圈,原来是这么好的好东西啊,这也太好了吧!
安然指挥着,把收音机五花大绑架在横杠上,胸前兜着小猫蛋,黑铁蛋坐在后座上,就这么拖家带口的上黑市去。
那个地方啊,啥都贵,肉联厂六角一斤的肉,这儿要卖一块,好的肥膘板油能到一块一,眼瞅着钱流水似的花出去,可她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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