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们信奉与天斗其乐无穷的老大,在看了寜江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之后,都忍不住要感慨几句命运的蛮不讲理。
权律捧着一杯茶,看着电视里壁人般登对的江总和于祗,“小丫头命老好了,这口饭真是老天爷非追着喂给她吃的。”
让寻常人望尘莫及的家世,出挑的容貌,父母的娇宠,一流的学历,嫁了个久在传闻里的丈夫。
而人人眼中命好的于祗,这些日子跟在江听白左右,和他扮演一对未婚夫妻,心里却抱怨还不如去开庭。
这天他们才拜访完江听白的亲爷爷,京里极有头脸的人物,因其不方便在外露面,江盛就交代了小两口亲来到访。
于祗是第一次见江家这位尊长,他却认得出她,“你的外婆是最后一位上海小姐,我说的对不对?”
她安静点头,“对,外婆确实是。”
当年最后一届上海小姐评选,是她那位貌丰庄盈的外婆,实至名归地将桂冠摘了下来。
后来江爷爷单独留下江听白说话。
于祗先回车上等他。
江听白看着她分花拂柳地走出园子,“人外公和你是至交不提,非拿于二的外婆出来说什么事儿啊?”
江爷爷说起来于祗的外公来就横眉倒竖的,“还提那个糟老头子干什么?从前次次开大会,我说什么他都有反对意见。”
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敲了敲拐杖,“这是你非要娶,我半点儿也不想和他结这门亲。”
过了一会儿又问,“你们结婚他来吗?”
“不来。”
“他爱来不来,越老谱越大。”
“您地位高不便去会宾客,人家身份也不比你低啊,”
江听白噗笑了声,“她外公还在上海休养呢,两个鳏夫总是较什么真。”
等他告辞出来回车里的时候,于祗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她虚阖着双眼,面容恬淡温柔。
车窗打下了一半,不时有山间微风吹动她乌黑的发丝如轻波般浅浅漾开,柔和明丽的动人眉眼间还带着几许未脱的稚气与天真。
江听白的心口毫无预兆地微微燥了起来,他醒目的喉结十分突出地滚动了一下,然后不耐烦地伸出手解开了第一粒扣子。
过有千端,惟心所造。
那些滋生在心底深处的,日日夜夜以不知名的形状,争相要从口齿、肢体、眼神里流露出来,要着意克制才能压下的,对于二暗流汹涌的爱意。
在这一秒钟,在她将要成为他妻子的时刻里,也渐渐走漏了些摁不住的苗头。
江听白无声在她身边坐下,也不着急吩咐司机开车,宽阔的肩膀擦着她的鬓发。
这半个月忙结婚的事儿,把她累坏了,就连呼吸声都格外匀长。
他见于祗睡得正沉,略低了低头,不断轻轻拿下颌来回蹭着她的额头,眷恋不舍的,又有几分经年的不甘。
不一会儿于祗醒了过来。
江听白察觉到他旁边的动静,忙端肃坐正了,面上还是副淡漠疏远的样子。
于祗卷开睫毛,她举目望了望四周,见还是在这里,“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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