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歇一会儿就好。”
封岌坐在石板床上,倚靠着床头墙壁,闭目养神。
寒酥立在一旁,不敢乱走动吵扰了他,时不时望向他胸前的伤处。
纵使避开了要害,可确确实实整个匕首刺进去,伤口多深啊!
封岌睁开眼睛,他对寒酥笑笑,道:“别傻站着,上来歇一会儿。”
寒酥点头,在他身边坐下。
封岌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将人带进怀里。
他温声问:“有没有害怕?”
寒酥诚实说:“有一点。”
封岌摸摸寒酥的头,手掌托着寒酥的头侧,将她摁在他胸膛让她靠着。
他哄慰:“没什么可怕的。”
说话如下令的人,安慰人时言语之间的力量感,总是那么让人踏实安心。
寒酥难得乖顺地偎在他怀里,不含目的与演戏。
她的眼睛一直是湿的,她很努力克制不落泪。
她靠在他怀里,距离他另一侧胸膛上的伤口更近了,一双眼睛便更不舍得离开他的伤处,始终担忧着。
封岌发现了。
他伸手,宽大的掌心捂住了寒酥的眼睛,道:“闭上眼睛休息。”
寒酥的视线一下子暗下去,一片黑暗却并不令人心生恐惧,是另一种深沉的安全。
一些没能忍住的眼泪,悄悄染湿了封岌的掌心。
窗外有风雪,只一根蜡烛微弱点亮的昏暗屋子里,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都浅浅地睡着了。
寒酥睡时手也捏着封岌的衣角没松开。
封岌捂在寒酥眼睛上的手掌也一直没放下。
窗外的降雪没有要停的趋势,反倒是风声呼啸起来。
本就睡不沉的寒酥立刻醒过来。
“将军?”
她轻声唤。
没有回应。
寒酥小心翼翼地捧着封岌捂在她眼睛上的手,将它挪开。
她在他怀里抬起眼睛望向他,却惊愕发现封岌脸色苍白。
寒酥大惊,立刻颤颤伸手,将手心贴在封岌的额头。
热度烫了寒酥的手心。
他发烧了!
寒酥一下子坐直身,心头狂跳。
他什么都没说,可必是很不舒服了才会说想要歇一会儿。
封岌亦未睡沉,他未睁眼,开口:“无碍,我小睡片刻。”
他仍旧用温和沉稳的语气,可寒酥听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
寒酥说好,安静地坐在他身边。
他面不改色地将匕首刺进胸膛,紧接着又从容地安慰她、下令交代长舟事宜,就像没事人一样。
从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可是那么深的伤,怎么可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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