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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元元年,卫国灭,新帝登基。
所有人都像提线木偶,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无聊的进程。
直到现在。
虞北洲忽觉意兴阑珊:“退朝吧。”
说完,他便径直从龙椅上起身离开。
“臣恭送陛下!”
全殿人战战兢兢,深深垂首,无一人敢拦。
虞北洲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背着手走回了自己的寝殿。
他登基后,宫里的人几乎被遣散了大半。
新帝厌恶别人近身,凡事亲力亲为,寝宫更是不准任何人踏足。
后宫空了不知道多少年,前朝臣子们几乎都是前朝旧臣,心心念念着复国,巴不得虞北洲无后。
至于其他诸如叶凌寒公孙游几位,心底或多或少怀着仰慕,更不可能劝谏。
久而久之,宫里便冷清下来。
寝殿正中摆放着一具冰棺。
因为这具冰棺的缘故,殿内常年备冰,冷不可言。
容颜殊丽的年轻帝王踱步走近。
时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就连那双凤眼也依旧上扬,锐利,肆意又狂妄。
龙袍则是同大渊玄色龙袍不同的艳红,仿佛在提醒他,也像是在提醒天下,江山易主,改朝换代。
虞北洲靠近冰棺,随意往地上一坐,撑着头往里看。
冰棺里的人早已梳洗好,换上一身干净白衣,眉目也被抚平。
忽略掉脖颈上狰狞的缝合口,大渊三皇子好像就只是在沉睡一般。
一睡不醒,一梦经年,身周拥着白雾,几欲羽化登仙。
“师兄好像死去九年了吧,没有你同我作对,日子可真难熬。”
只是略微一使劲,冰棺的棺盖就被推开。
虞北洲感慨地摸了摸宗洛的心口,仿佛那里还在跳动一样。
但事实上,只有他的心脏在跳,他的脉搏鼓动。
“师兄,你好冷啊。”
红衣黑发的帝王垂下眼眸,十分熟练地爬进冰棺内。
棺材内的空间并不大,但两个人并排躺下却绰绰有余。
虞北洲已经想不清自己有多少个月夜发病时是在这里度过。
寝殿被他封死,他在地上疯狂地打滚,五指抠挖到鲜血淋漓,却丝毫无法缓解那种自灵魂深处漫上来的燥热焦渴。
然而镜花水月,终归泡沫。
只有缺失的东西仍在不知疲倦地作响。
明明他什么都拥有,成了天下之主,却好像又什么都没有,比乞丐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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