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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办公室一共只有十来个人,围着暖炉七嘴八舌地商量方案:“彩绘盘子,请一个圣诞老人演员来,我也可以扮成圣诞老人……”
周馆长摇头:“我们又不是幼儿园。”
儿童展的重点在于互动性和趣味性,太复杂的小孩子哪里懂,简单的在过去几年已经被他们玩出花来了,本次丹麦艺术家的方案,本是个非常独到的策划,岂料出了这种差错!
白钧言抱着本子写写画画,最后撕了一张纸,竟然开始折纸,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插嘴,过了好久才说:“我看仓库里,还有去年留下的圣诞树,可以布个室内景,邀请儿童进去许愿。”
有人插嘴:“这么老套的吗?”
“不是,”
白钧言晃了晃笔,忽然站起,穿着鞋踩在自己坐过的凳子上,手中方才折腾的“折纸”
,方才现出面目,他将笔帽挂在刚才用毛衣线头打结的绳子尾端,忽然松手,将纸丢了下去——原来,这是一个用纸裁出来的降落伞。
众人不解地看着他跳脱的行为。
“我们可以折纸,也可以明天去采购,批量采购这样的小降落伞,原理很简单,从上方飘落就行了。
在图书馆前面的空地做一个十五平方的室内空间,做一些简单的布景,随便做成什么样都行,比如说,展出一块带有“神秘力量”
的雕塑、石头什么的。
然后我们要告知进入空间的人,只要停在树下许愿,神明就会听见你的心声。”
“……心声?”
望见周围同事领导或不解或荒唐的目光,白钧言淡定自若地解释:“做一个简单的体感装置,人只要站在特定的位置超过二十秒,这些降落伞就会带着答案,或者礼物,从天而降。”
“啪嗒。”
他丢下来的降落伞,带着笔帽再次落地。
白钧的解释简单易懂,是个简单的,类似求神拜佛等神秘仪式的装置,就好比在寺庙佛前虔诚地晃动签筒,如果恰逢某种外应,心有所愿之人,会不会认为那其实是神在回应自己呢?
周馆长若有所思,认为想法可行。
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装置,会认为上面是不是有人在操控,但这毕竟是做给儿童的展出。
“不过白钧言,你又怎样保证,人会站在你说的那个位置呢。”
“他们会的,”
白钧言语气非常笃定,“室内只有那一样物品,我们完全可以用聚光灯来引诱,就和餐厅喜欢用饱和度高的明亮色是一个原理,这是一种心理暗示。”
“那……”
坐在白钧言对面的同事开口,“这个装置的原理呢,难不成我们要安排一个人在屋顶,看见人进去了,就丢一个礼物下去么?”
“自然不是,这是随机性的东西,如果人为操控,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通过地面重量的传感器,站在特定位置超过二十二秒,装置启动,屋顶藏着的小降落伞就会随机掉下来一个。
二十二秒是个很微妙的时间,”
白钧言掏出手机,打开时钟秒表,“大家试试,在心里许愿,明年有没有什么想实现的,比如脱单,暴富。”
闻言,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被他所引导,竟真的在心里思考起愿望来。
屏息数秒,白钧言暂停秒表,拿着手机展示给周围人看:“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二秒,除了有的人很贪心,许下很长很长的愿望,我想,二十二秒这个时间节点是完全恰当的。”
周馆长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欣赏:“白钧言,四十八小时,有把握做完吗?”
他们展馆做过多次比这种要复杂数倍、甚至百倍的互动装置,需要大量的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来布置,白钧言提出的方案倒是不难,难就难在,他们剩的时间不多了,圣诞特展的票都卖出去了,总不能拿陈旧腐朽的方案来搪塞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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