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浮停顿一下:“我是有些对你不好了,你若拒绝,我也不会怪你。”
林雨若怔忡片刻,正襟而立,认真答:“师兄救了我,师兄要我帮什么忙,我都愿意。”
韦浮慢悠悠:“任何忙都可以?”
林雨若:“……起码不能于国有害,害人性命吧。”
她听到身后青年轻轻笑了一声,华贵清矜,听得她耳热。
林雨若小声:“救命之恩,当……以性命为报。”
韦浮:“我不要你的命,你帮我这个忙,日后你我两清,你也不必再觉得自己欠我什么情。
我会将你置于什么境界,待我事成后你也许仍不知道。
但我心知你会做出什么牺牲。
所以帮不帮随你,师妹可以多考虑两日。”
他退开要走,林雨若忽然转身,握住了他袖子。
他低头,林雨若仰望:“不妨说说什么忙?”
韦浮:“其实也简单。
这两日,我会加快进程,和使臣团谈判结束,双方相携入京。
但是我有些事要离开,不会跟你们一同走。
我需要小师妹帮我遮掩,帮我证明我一直与你在一起,你还得防着那云延王子,不让他知道我已经离开了。
“你是宰相之女,有心任性的话,他人都不敢阻拦。
你要尽可能拖慢进京的行程,我会尽快返回,在入京之前回来。”
林雨若懵而眨眼。
她问:“我要如何帮师兄你遮掩,证明你一直与我在一起呀?”
韦浮目中生笑,几分促狭地对她眨了眨眼。
男女之情,是最好的借口。
他光风霁月之形容,便是与宰相之女生出几分暧、昧,他人也不会觉得奇怪,甚至还会乐见其成。
只是这对林雨若不太公平,全看这位女郎如何选择。
可是韦浮嘴上如此说,心中却知道林雨若一定会帮他——她对他有爱慕之心,又善良得连林斯年都能原谅,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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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的刺史府中,月上柳梢,晏倾刚吃了药躺下一会儿,便有人敲门。
风若坐于地毯上玩着九连环,听到敲门声十分不耐:“天天敲门天天敲门,都不让我们郎君休息一下。
不开门!”
晏倾用帕子掩口,咳嗽着披衣,声音微虚:“风若,去开门。”
风若十分不情愿,郎君的病在他看来,一日比一日严重。
偏偏那些人根本不体谅,说不定还盼着郎君病得更重些……风若愤恨之时,听到门外徐清圆柔甜的声音:
“晏郎君,你睡了吗?”
风若一愣,立刻一阵旋风似的扔了手中九连环,冲过去开门。
晏倾坐于榻上,半晌无话,心里些许不是滋味。
他掩盖好了自己的失意神情,披上一灰青色缎袍,便出了里间。
他到外舍门口,果然见到风若正和门外的女郎说话。
徐清圆披着素色外衫,着一件紫色绣花抹胸长裙,长曳至地。
晚风徐吹,她在屋门前灯笼光影下,亭亭玉立,那裙裾上所开的片片花叶,仿佛跟着蜿蜒至人心口。
只是风若的神色不太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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