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时打量着他,视线从他的运动鞋顺着休闲服一路向上,最后停在脸上,记忆走过一轮,确定没有任何印象。
他从未见过他。
易时从后腰摸出手铐,走过去拽起东北汉子乱成稻草的头发,眉头皱起——不是庞刀子,而是赵成虎。
赵成虎也是本案的重要嫌犯,他是庞刀子的拜把子兄弟,两人都有案底,同一个监狱蹲过班坐过牢,算是过命的交情。
赵成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算是为了保险起见,派一人把警察引开,也该是赵成虎当那个饵,让庞刀子来和母亲见最后一面才对。
对讲机里传来丁驹愤怒的声音:“人抓到了,不是庞刀子!
是个收了钱办事的村民!”
“知道了。”
易时用手铐铐住赵成虎的双手,不急不慢地回,“一起回来,人在这里,是赵成虎。”
双手铐牢之后,他将赵成虎从桌子上掀下去。
赵成虎跪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一双三角眼狠狠瞪着易时:“老子早晚扒了你们这些臭警察的皮!”
易时目光冷然,一脚踢过去,赵成虎痛苦呜咽一声,不得不闭上了嘴。
男人目睹这一切,缓缓道:“你还是没变。”
易时偏头,四目相对,定定凝视着对方一言不发。
他天生一双细长的柳叶眼,眼尾微微上吊,目光斜睨过去本该是半含秋水,却因眼瞳太过幽深,让这一瞥硬生生变得清冷肃杀。
“我们认识?”
易时问。
男人笑了笑:“你会记起我的。”
莫名其妙的回答。
密集的脚步声接踵而来,两队人冲进小瓦房,丁驹又是头一个,喘着粗气:“人、人……”
易时指指墙角,赵成虎歪着身子蜷缩在那里。
“还真是花样多,让一个无辜村民来假扮庞刀子,最后潜进来的还不是他。
怎么,过命的兄弟连孝子都能替了?”
“可不嘛,一看就是没良心,不过抓到个赵成虎暂时也好向上头交代了。”
邵时卿对易时打趣道,“小易,你这次立功了啊,赵成虎肚子里可有不少货。”
他的目光斜到另一边:“这位是……?”
易时摇摇头,不认识,但人是他抓的,一起带回局里吧。
李长生走来,只草草扫一眼便断言:“这位兄弟是好人,瞧瞧,一身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