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迦澜不置可否,他也瞧见了许盼夏手握的那支笔,太阳下一点金灿,映衬着浓黑笔身,深得像一汪深渊。
持笔的人全然不知,许盼夏快忙死了,她核对、清点着人数,埋头书写。
旁边的卫长空已经跑完一圈回来,他没有报其他的项目,便和许盼夏闲聊。
“哎夏夏你这钢笔挺好看的啊?”
“嗯,路边摊买的。”
“哪里的路边摊?和我说一声呗,我去搞个情侣款。”
“好几年前买的了。”
“怎么你哥他们都叫你夏夏?”
卫长空靠近,许盼夏闻到他身上一点汗水味道,渐渐扩散开,还有他洗发水的气息,混在一起,在太阳下要被晒得蒸腾,“我也能叫你夏夏吗?听起来比较亲近。”
忙到焦头烂额的许盼夏大声:“卫长空你离我远——”
余光瞥到熟悉身影,许盼夏声音转了个弯:“——远太多了,再靠近点。”
她声音很大,把卫长空吓了一跳,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察觉到许盼夏神色有异,他折身,看到叶迦澜。
卫长空喊了声:“哥。”
叶迦澜连头也不想点,只笑一下,视线还在许盼夏身上:“渴不渴?”
许盼夏低头,钢笔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纸:“刚才卫长空给我买了水。”
叶迦澜说:“晚上一块儿吃饭吗?”
许盼夏说:“没时间,我忙着呢。”
叶迦澜又说:“我请客,请你和长空一块儿。”
许盼夏手里的笔尖差点戳破纸,一团墨水抖落晕开,这话从叶迦澜口中说出,简直堪比叶光晨说自己怀孕。
她愣了很久,直到卫长空笑着说好啊好啊哥你坐下咱们聊聊……
许盼夏心里一团乱麻,她合上钢笔,放回口袋,将签到表拿去交差,厚厚一大摞,班长就站在台下,对方刚从趣味运动赛的赛场过来。
顶着大太阳,许盼夏抱着一叠东西给他,说了两句话,又在人群中穿梭。
户外的观众席是阶梯形状的,大部分人站在上面,或挤在前排,因而后面此刻没有多少人,只有阴影和一个暂时无人的志愿者休息点,里面存放着一些水、巧克力、绷带创可贴酒精棉签藿香正气水等等应急物资。
许盼夏从这边经过时,猝不及防被人拽住胳膊走,对方力气大,能将她抱起,吓得她一哆嗦,再抬头,看到叶迦澜的脸。
叶迦澜拉着她到了现在无人值守的志愿者小屋,关上门。
门是玻璃的,但上面贴了两大层宣传海报,这边本就背阴,叶迦澜拉她走到里面,没有灯,愈发步入黑暗,暗到许盼夏只能看到叶迦澜亮如兽的眼,在镜片下,黑暗中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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