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迦澜的爷爷曾经做过一小学校长,早就退休了,身子骨还很硬朗。
他不愿意跟叶光晨过去住,一直住在家中。
爷爷在镇上有一套房子,国家分配的地基,五年前刚刚重新修建翻新过,两层的小洋楼,带个水泥地的小院子。
为难的是,房子的构造有些不太合理,最深处两间卧室是相连的,最里面的那个向阳,有空调,外面的那个在背阴面,没有空调——而想要进向阳的卧室,必须要从外面的卧室经过。
而分隔开两个卧室的,也不是门,而是一个棉质的挡风隔帘。
许盼夏听不太懂他们当地人的方言,局促不安地捧着爷爷递给她的水杯,低着头,听这个家里的男性成员严肃地讨论该怎么安排她的住处。
朦胧中,只捕捉到一些易于辨认的字眼,比如“和他爸睡”
“咱爷俩一间”
之类的词语。
纠结中,叶迦澜忽然出声:“让夏夏睡里间,我睡外间吧。”
他说的是普通话,许盼夏也能听懂。
许盼夏抬头看叶迦澜。
旁边的叶光晨看看许盼夏,又看看叶迦澜,说:“不行,你一个男的。”
他用的是方言:“你又不是她亲哥。”
叶迦澜平静和自己父亲对视,他很坦荡:“我真拿夏夏当妹妹。”
这话一说,叶光晨也不好说什么了,他皱紧了眉,还是点头:“……行吧。”
就这么早早定下。
时间还早,叶迦澜和许盼夏一块儿,将床上的被褥搬出去晾晒,再抱回来,铺好。
晚饭自然是和爷爷奶奶一道吃的,做的菜偏咸,酱油用得多,许盼夏有些不太适应,但还是努力吃掉了一整个奶奶蒸的大馒头,胃都被胀得满当当。
晚饭后,许盼夏去了一楼的浴室,开着浴霸哆哆嗦嗦地洗完澡,又穿了厚厚的衣服回楼上,打算睡觉前,叶迦澜敲了敲两人卧室间的棉布帘,叫她:“夏夏。”
许盼夏出去。
叶迦澜说:“晚上起夜,害怕的话就叫我。”
厕所在一楼,晚上想要上厕所,还得穿过楼梯、经过客厅,开一个许盼夏不会开的复杂锁,穿过院子,才能去卫生间。
许盼夏说:“好。”
顿了顿,叶迦澜又说:“你要是怕冷,和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买个新夜壶。”
许盼夏:“……不用了不用了。”
她怕羞,哪里肯用这东西,一低头,又回自己卧室,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忽然间特别想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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