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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微怔了一下,轻轻点头。
这一点他倒是在刚见到王拓的时候就想明白了。
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整个脑子里就只长了一根筋的少年人,实在值不得安王爷这么大费周章地盯着他。
除非是安王爷不放心这个高丽傻小子,而且信不过寺里的人,需要安排一个自己人从旁保护照应。
至于为什么派他一个只会跑不会打的人来干这件事,景翊在见识了神秀的轻功之后也想明白了。
安国寺里藏着这么一个高手,要是派安王府其他有功夫底子的人来,恐怕还没下锅就已经露馅了。
不过,神秀武功虽高,但轻身功夫比起他来还是差了那么一口气儿,必要的时候他可以直接把王拓带出寺,只要王拓自己不出什么幺蛾子,那就没人能拦得住他。
想明白这事儿之后景翊已经在心里超度了安王爷八百十遍了。
安王爷要是直说是办这么件棘手的差事,只要打不死他,他就绝对不来……
景翊把滑溜溜的脑袋埋进冷月的肩窝,幽幽地道,“他是靶子,我就是那个举靶子的。”
“嗯……”
冷月轻轻地应了一声,沉沉地道,“所以,你在这儿太危险,还是回去吧,剩下的事儿我来办。”
景翊一怔抬头,发现冷月满目认真,没有一点儿随便客气客气的意思,“你办?”
“只要把事儿办妥,王爷是不会怪罪的。”
看着似乎已然胸有成竹的媳妇,景翊心里有点儿发毛,“你……你想怎么办?继续当菩萨?”
冷月皱了皱眉头,“当菩萨也不是不行……”
景翊有点想哭。
他媳妇怎么当菩萨还当上瘾了……
别的他倒是不担心,只要一想到那个瘦得像小叫花子一样的高丽皇子腆着一张可怜兮兮的脸问冷月要什么真气的模样,景翊就有点儿想疯。
他媳妇的心有多软,他比谁都清楚。
“媳妇你听我说啊,”
景翊展臂把冷月搂进怀里,认认真真地吻平冷月皱起来的眉头,一脸严肃地道,“这法子一回两回能唬住王拓,但次数一多,你再美,他再傻,他也总会有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到时候他一嚷嚷,你可就是抗旨之罪,要斩首的……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凄凄凉凉的孤独终老吗?”
冷月忍不住白他一眼,嘴上到底没忍说那个狠狠的“舍得”
,“不当菩萨,找个地方窝起来就是了,只要防着那个神秀就行。”
景翊啼笑皆非,这法子还不如当菩萨呢……
“他要是真在这儿待到张老五七七下葬那天,你就在这寺里窝一个多月啊?”
“在寺里窝一个多月怎么了?”
冷月在景翊怀里梗起了脖子,“我以前还在山沟沟里窝过两个多月呢,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冷月这个壮举景翊倒是听说过。
那会儿她还是安王爷的侍卫,一门心思就是想进公门当差,安王爷顾念她是个姑娘,怕她在男人堆里受委屈,迟迟不肯答应,她赌气之下一声不响就跑没影了。
安王爷起初以为她是跟他使性子,没放在心上,谁知她一连一个多月都没有音信,安王爷这才派出人去天南海北地找她,生生找了一个月都没找见人影,到底还是她自己跑了回来。
据吴江说,冷月回来那天身上带着几道血口子,因为窝在山里两个多月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整个人都瘦脱了相,把一个扎紧了口的麻袋往安王爷面前一撂就昏了过去,一连昏睡了小半个月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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