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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见劝不动她,便蹲在她身边帮她洗笔,打着下手。
称玉做这事向来细心,不叫人打扰,等她停了,兰香才凑过去,往伞面上一看,夸道:“娘子,你这雪中亭画得可真好。”
称玉也不知怎么的,听兰香说这话竟突然发了火,笔摔了,将伞面一收,也不管上头还未干透,那画里亭子瞬间就被毁。
兰香与梁称玉处了四年,晓得娘子脾气虽不好,却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就是不知道这画哪里遭了她的厌。
“娘子要嫌画得不好,回头把这伞面给我练手罢。”
兰香笑嘻嘻去将伞捡起,又帮她扇了两下风,“您可别气了,要叫哥儿看到,还以为我欺负您。”
称玉瞥她眼,噗嗤笑出声来:“你这丫头尽会贫嘴,我何时教你牙尖嘴利的。”
好歹是不气了,又重新取了个扇面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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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赤日炎炎,陈皇后近来没什么胃口,午膳仅食了一小碟冰镇果子,旁的便没再用。
殿内摆了两盆冰,她撑着头打盹儿,菱月站在边上帮她打着扇子。
郭忠这时从殿外进来,轻声道:“娘娘,张贵妃人来了。”
菱月看了看陈姝元,心想张贵妃都一两个月没来娘娘宫中请安,怎这日头火辣,她倒来了,如今身怀龙裔,也不怕伤了身子。
陈姝元面色如常,微直了腰道:“请她进来罢。”
张贵妃如今肚子才三个多月,还未显怀,却已经像是走不动路,由两个宫人搀扶着进了大殿。
“臣妾给圣人请安。”
张贵妃进了殿中,待要给陈姝元下跪。
叫她拦了拦,道:“你如今有了身子,官家都免了你的礼,在我这处更不需如此,起身坐罢。”
便叫人给她张贵妃赐了座。
张贵妃如今才二十出头,正是娇嫩得如花般的年纪,而在榻上坐着的陈姝元,虽比她年长十多岁,然瞧着竟丝毫不逊色。
“圣人,臣妾本不该来叨扰您,只是这宫里宫人委实欺上瞒下,臣妾这才来寻您给我做主。”
张贵妃扯出帕子,抹了抹眼角道。
陈姝元道:“有事你但说无妨。”
张贵妃顿了顿,方才道:“圣人,您也知道我如今身子重,最是怕热。
这宫中冰一日一盆,臣妾委实热得吃不消,便使了人去取些冰。
谁道那宫人说份例当该如此,怎么也不肯给。”
陈姝元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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