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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想找个过夜的地方。
他没有问为什么,为此我很感激,大概要等到第二天早上他才会听说你的宣言,到时候我会找别的理由躲避话题,也许直接躲进森林,找一丛灌木藏起来,像只兔子。
阿伽农把我带到二楼走廊尽头,走进一个没有灯的圆形小厅。
术士点燃蜡烛,把四个没上锁的小房间指给我看。
“给访客的,随便选。”
我打开了最右边的那扇门,向术士表示感谢。
他点点头,把蜡烛交给我,转身返回走廊,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等图法找到这里来,他应该说什么。
所以他知道。
我一直怀疑药剂师们有某种不与其他岛民分享的沟通方式,甚至连议事会也不知情。
也许是鹦鹉,也可能是这个或那个小学徒,鱼鹰一样的眼睛,兔子一样的耳朵,不起眼,跑得飞快。
“就说我没有来过。”
我回答。
意料之外,我睡得很好。
房间里干燥灯芯草的气味令我想起伊坎岛的家,因为没有窗户,黑暗安静纯粹。
深夜某个时刻敲门声把我吵醒,我知道那是你,我能听到有人和你说话,大概是让你离开,后来阿沙尤的声音加入进来,对话一度变得紧张,不过始终没有争吵。
一切又安静下来,我再次沉入睡梦,甚至不知道天什么时候亮起。
第二天你没有来,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
为了庆祝新任议事长当选,村子里燃起篝火,女孩和男孩们跳起长矛舞,琴声、笛声和鼓声到凌晨才慢慢停息。
我远远地在湖的另一边看着,坐在湿润的草丛里,注视着火光里的微小人影,想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思忖这一晚是否也有人在篝火边遇到了一生挚爱。
没有人质疑我的存在,于是我继续在那个没有窗的访客卧室里住了下去。
我觉得我总是出现在不属于我的地方,儿童时代在神庙里,后来在大岛上,在别人的村庄里,之后居然还离开这个村庄,寄居在药剂师之中。
一条混迹在乌贼之中的梭子鱼。
如果有人要给我取第三个名字,那应该是“达哈勒”
,访客,异类。
阿伽农做好了他的琴,看起来和里拉琴很像,但琴颈的弧度不太一样,弦也多了一条,应该是里拉琴的双子岛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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