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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傍晚才出现在我的树屋里,那时候我已经把老树这一侧的树屋都探索了一遍。
它们比地面上的房屋要小,基座深深嵌进树身里,像是和老树长在一起。
人们很容易辨别古旧的树屋,它们更靠近地面,也许和吊桥一样古老。
不声不响生长的树干几乎把它们完整吞没了,只剩下一截凸出的屋檐,和镶在树身上的窗户还清晰可辨。
树屋里面的陈设都是一样的,床,椅子,写字台,一个空木箱。
窗户外面挂着铃铛,不知道是装饰,还是召唤什么东西的工具,我试着摇了摇,什么都没发生,没有人出现,也没有(像我幻想的那样)飞来整群鹦鹉。
“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你问,刚刚察觉到铃铛。
我说我完全不知道,然后询问和酋长的会议进行得如何。
“还不错,我们得到了一些船。
至于这个‘一些’具体是多少,也许再过两天才知道。
我没有当着酋长的面说,但我觉得他其实害怕了。
他也许没有想过北方人的舰队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老实说,我们也没有。
我以为我们至少。”
你打了个模棱两可的手势,没有说下去,走到窗边,拨弄那串用途不明的小铃铛。
至少什么?至少能给北方人沉重的打击,就像他们给大岛那样?至少不需要到酋长面前乞求帮助?你始终没有补全那句话,我也没有追问。
你声称你马上就要走了,必须回到你的树屋去,随时会有人找你商讨舰队的事。
我说我稍后也打算出门,看看今晚有没有诗人表演。
我们最后都没有做到以上的任何一项。
用于“短暂道别”
的亲吻越拖越长,最后我们倒在床上,并且在那里待了很久。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铃铛在风中碰出柔和的“叮铃”
,可能真的是某种装饰,或者招来好运的小物件,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功能。
你睡得很沉,身上什么都没有盖。
即使在冬天,而且是夜晚,丛林的气温感觉仍然和伊坎岛的盛夏一样,有风的地方足够凉爽,但是稍微活动一下就浑身是汗。
你趴着睡,左腿伸直,右腿屈起,月光照亮了你赤裸的臀部、左半边的背和肩膀,不过脸却在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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