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白天,屋里光线却很暗,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钻入鼻腔。
像是什么在腐烂。
看清了眼前的人,尤枝险些被吓到。
迟尧顶着炸毛的头发,眼下又是乌青一片,嘴唇没有血色,干裂的卷着皮。
哪怕上次他受了伤,在家里自生自灭,也好过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尤枝恍惚了一瞬。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迟尧。
她不知道。
迟尧半躬下身子凑近她的脸,漆黑的瞳孔在微颤,似乎在努力辨识眼前的人是谁。
“你怎么来了?”
他开口,嗓子是被烟酒长时间浸过的,有点哑。
尤枝张了张嘴,“我……”
“你不是不想再见我么。”
“那天的事……”
“今天是什么日子?”
“迟尧,你还好么?”
“我也不想,可我没办法了。
“
他们在各说各的。
尤枝不继续说了,迟尧也不说了。
他还是那个姿势,像是没支点似的,脸顺势埋进了她的颈窝。
尤枝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全扑在她的脖颈间,紧接着,有两瓣温热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脖子上。
鸡皮疙瘩是在一瞬间冒出来的。
这一室浓烈的酒味,加上他的前言不搭后语,尤枝几乎可以立刻下结论:他喝多了。
“迟尧,你先放开,你喝多了。”
她推了推他。
迟尧没动。
空气很静,只有此消彼长的呼吸声。
半分钟后,迟尧好像恢复了正常,放开了她,转身朝客厅的沙发走去。
他表情极淡地坐在那。
醉了,又好像没醉。
尤枝刚抬脚就踢到了一个被捏瘪的易拉罐,再一看,沙发边,茶几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啤酒罐,泡面桶里的汤汁混着满满的烟头。
迟尧伸手从面前的桌上捞过一罐酒,手指一勾,一秒开罐,仰头就往嗓子里倒。
尤枝看着他快速滚动的喉结,说:“别喝了。”
他听不见。
再低头的时候,手里那罐已经空了,他“噼啪”
两声捏瘪,往旁边一扔,又开了一罐。
尤枝直接走过来,夺过他手里的半罐酒,一口气喝到底,又“咚”
的一声放回桌上:“你这么喝,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