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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来侍女来来去去,只有桃雨和几个年长的会唤她小十,其他侍女都会叫她小玉衡——殷凝十岁的时候,天权令带她去王都玉京,宣布她就是下一代的观星令。
“好。”
殷凝应下,揣着荷包就下山去了。
今天天权令不在,他去给京中沈将军的小女儿看命数,应该要隔几天才回来。
山下是个简朴小镇,集市上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家商户,这些年来早就和她混了个脸熟。
殷凝对糕点铺的老板娘道:“徐娘子,麻烦给我包两个红豆酥,是给新婚夫妇的。”
“好好好,”
徐娘子点头,拿了新鲜的荷叶给她包好,那一对红豆酥做工精致又甜香缠绵,细细雕刻了龙凤花纹,她还不忘打趣道,“给,什么时候轮到你呀?我给你做个最漂亮的。”
殷凝无聊时也会做做糕点,也会下山来和她探讨糕点样式,也引进了几种异界的糕点,帮着徐娘子提高销量。
“啊、这个,好说,好说。”
殷凝付了钱,随口应付过去,就往山上的观星台赶。
夏天来了,商贩卖的各种东西都用荷叶包好,殷凝昨晚做的樱桃酥也是。
山道上铺着青砖,点点苔痕散落其上,殷凝走几步跳几步,只是走到半山腰时,无意间瞥见山溪清澈的流水捎了丝丝缕缕的血色。
前面有人受伤了?
殷凝决定去看看,这十几年来天权令教了她一些术法,她也算是有基本的防身能力。
天际曙色微亮,草叶盈盈盛露,她走过去时衣角已经被沾湿。
拨开最后一丛葱茏枝丫,她看见草甸上躺着一名男孩,大约十岁左右,黑衣沾了草叶,衣袖落到溪水里,血色晕染开来。
殷凝赶紧蹲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聊胜于无。
近看才发现他身上还落了许多伤,血肉翻开,有些深可见骨,他肩上还中了一剪,模样好不凄惨。
她赶紧翻了翻随身携带的锦囊,找出一瓶养心丹,倒了几颗掰开他的嘴就给喂了下去,又喂进去一点温水,手按着他的咽喉帮助他吞咽下去。
然后殷凝看了看他肩上中的箭,上面带了毒,而且还是莲花箭,这种剪头一旦扎进血肉就会裂成数瓣死死卡住,阴毒得很。
但是她知道上面的毒耽误不得,所以殷凝握住箭身,快准狠地拔了出来,这一下让原本昏迷的男孩硬生生痛醒。
殷凝的手腕瞬间被扣住,她对上了一双鹰隼一样寒冷锐利的双眼。
一个这种年纪的孩子拥有这样的眼神,很难想象他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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