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师,这实在是个太有光环和信服力的职业了。
小舟答:“嗯,二十一。”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向下垂的,乖顺,没有一点棱角,只有被磨平的遗憾。
江寄接:“才二十一。”
这是个江寄太熟悉的年龄段了,他只要一闭眼,仿佛就已经看到讲台下乌泱泱的脑袋,中间还掺杂着紫的绿的粉的红的个别。
如果是上午的专业大课,整个阶梯教室还会飘来各种早餐的味道。
两个小时下来,那群学生肚子是饱的,脑袋该怎么空还是空的。
但无可否认,这是相当好的年纪。
小舟低声地嗯了一声,他可以猜到接下来对方要说什么,浅薄的惋惜或者微妙的鄙夷,他见过太多,所以这次不想看了。
他想把心里关于江先生的记忆留得更纯粹一些。
礼尚往来,小舟还是回了一句:“您也很年轻。”
江寄觉得这个男孩子有点不可爱,但同时又太可爱。
“好了,做些正事。”
江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轮到小舟愕然,因为他完全在状况外。
原来他进这间房子,其实还有正事?
江寄指小舟的胳膊。
因为他借出的衣服对于小舟而言过于宽大,小舟需要一再地挽袖子,最后就挽得高高的,露出胳膊外侧连片的青紫擦痕。
“这。”
“消毒一下,涂药。”
小舟小声解释道:“刚才不小心骑车摔了。”
他在为自己的受伤解释,似乎也在为自己这一单外送的迟到解释。
江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来吧,去沙发那坐着,我去拿东西。”
男孩子就像拖着一条重重湿尾巴的小猫,哒哒哒地到了沙发旁边,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江寄回来得也很快,但手里不只是酒精棉签这些药品,还有一个吹风机。
小舟才意识到他的头发也是半干不干的状态,他摇手和对方解释。
“我没有洗头。”
没有得寸进尺用着浴室里的东西。
“就是雨淋的。”
还好他骑车摔的地方离这里不算太远,后来小舟拿雨衣裹着药品小跑一段就到了。
说到药……
小舟眨巴了下眼,想起自己出发前看到的纸单子,一大袋的各种胃药。
他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但是依然忍不住。
“您药吃了吗?”
有点突兀,还有点不礼貌。
小舟便又换了个详细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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