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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见到他妈妈了。”
李老师道,“就是奇奇被送来的第一天,那孩子真懂事,不哭也不闹,就是一个劲问他妈妈什么时候来接他。”
园长:“都不容易啊……”
安薄捧着孩子们的饭碗,离开厨房。
谈话声慢慢淡去,接替的是雨声。
他看向窗外,淡灰色的云朵压向地面,又下雨了。
这场雨持续了很久,直到中午也没有停下的迹象。
今天没有户外活动,依旧是在室内联系合唱。
趁着孩子们午睡,安薄站到钢琴旁,拿起上面堆积的乐谱。
纸张很薄,油墨能渗透两面,他现在所看到的,没有五线谱和音符,只有一些数字和划线。
安薄很少弹奏简谱,他擅长阅读复杂而有难度的五线谱,包括上面的演奏符号。
但对于小孩子而言,那是最简单的记谱法。
谱子是李老师的,她装在一个单页的文件夹里,安薄稍不留神,一页纸飞了出来,落到地上。
安薄蹲下身,捡起,却在无意间看到曲目。
《月光》,德彪西。
他眨了眨眼,将曲谱翻到背面,不再去看那里。
“诶。”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安薄紧张有仓惶地转身,直直看向来人。
路荺也明显一愣,眼神下滑,看到他掩盖的东西,问:“藏什么呢?”
安薄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路荺向自己走近,整张脸迅速放大在眼前,卷起一阵微风。
他怔愣地望着路荺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想要拉开距离。
实在是……太近了。
但路荺很快制止他的动作,拉住他的手腕,向自己的方向扯去。
安薄眼睫微颤,只能无措地顺从。
他头一次感受到如此直白的温度,仿佛在一秒之间,从路荺身上传来,极快地传递、上攀至他的脸颊。
不过很快,手腕上的热度消失,路荺拿起散落了那张乐谱,表情微不可察地严肃一瞬,很快恢复正常,轻笑道:“你会弹吗?”
安薄收回手,微微错开眼神,“我弹得不好。”
“那你认不认识……”
路荺头一次语塞,“比如说,你们学校弹得很好的人。”
安薄低下头,盯着斑驳的木地板,默声几秒,道:“不、不认识。”
路荺轻咳一声,道:“我就问问,你不用放在心上。”
安薄看他,点点头,有些纠结道:“你喜欢这首曲子吗?”
路荺云淡风轻地将谱子轻轻一甩,那张纸打着转落到安薄怀里,风被带动,传来他的声音:“还好。
你呢?”
安薄这次诚实道:“我不喜欢。”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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