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可得替二哥多烧些赎罪。”
遂钰自然而然道,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南荣王停下脚步:“烧香都是烧给活人看,你觉得我们是在烧给谁看。”
遂钰想了想,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说:“我吧。”
遂钰终于明白,为何所有人都说,世子行为与南荣王如出一辙。
此刻两人你言我语,不正像南荣栩惯用的交流模式。
善于提问,并不正面回答,却又引导着对方说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其实父王不必提前与我接触,直接传消息来,我回府便是。”
“送嫁公主后,我一直住在这,并非是陛下安排了什么其他的事务。
这里是个好地方,却不宜久留,夜里太黑,我不适应。”
遂钰仰望父亲伟岸:“想来,是父亲欲提前与我接触,了解我的喜好。
毕竟十几年未见,即使是血亲,也更像陌生人。”
“但我也已经不是小孩了,不会哭着闹着问,为何父亲母亲要抛弃我。”
“更何况,为了天下百姓,无奈舍弃我一人,是个很划算的决定。”
南荣栩那些话,遂钰谨记在心。
情感与理智撕扯着意念,凭什么为了百姓,就要我陷入危困之中,可南荣王府的使命,不就是守护一方平安。
流淌着南荣氏的血,便得承担此责。
“不哭不闹,是因为我明白鹿广郡当年的艰难。”
遂钰淡道:“但我认为父王今日此举,更像是试探。”
固然南荣王府权势滔天,但父子间不该这般步步考量。
或许南荣王的出发点是好的,但遂钰不喜欢。
有萧韫一个人试探自己就够了,再来一个,实在是心力不济。
即便对方怀着好意。
话是客观,但落在一位父亲耳中,便成了锥心的刺。
遂钰顶着南荣幼子的身份,却始终未曾享受过南荣王府的半分荣耀。
令遂钰别扭的不仅仅是南荣明徽的行为,更是未曾与亲生父亲想见的慌不择路。
这太难看了,他几乎能想到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他想像寻常人家的孩子那样,面对父母,能够肆无忌惮地张开怀抱,享受难能可贵的温暖。
可他是南荣遂钰,是南荣王府留在皇宫里的质子,他没办法抑制自己的愤怒,明白王府的无可奈何,更令他感到痛苦。
面对南荣栩,这种痛苦并未持续多久,但南荣王不同,遂钰心中再如何挣扎,也没法立即跨过心中的门槛。
翌日,天刚亮,遂钰独自返回大都。
皇帝果然没上早朝,甚至是群臣皆入殿,陶五陈才宣旨,陛下身体欠佳,退朝。
玄极殿外跪着几名御史,遂钰见怪不怪,从后门绕进内殿。
“跳一个。”
萧韫正用逗猫棒同小霸王玩耍,小霸王近日吃得多,圆滚滚的,整个猫身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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