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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鸣旸听到这儿终于笑了下,“嚯,牙口这么好,那天晚上我应该再给他查个狂犬病毒检测的。”
“那些都是来蹭热度和博眼球的博主,目的不纯为先,跟踪在后,不管是在网上还是在派出所都没捞着好,被网友说‘活该被打’。
但保平安咬人和打人也有人抓着说不对,并且智力障碍逐渐被人发现,两方各执一言在网上吵得厉害。”
助理接道:“后来依旧有人来保平安摊位上拍照录影等,光是拍他,他并不在意,在一旁安安静静一边织一边卖毛衣。
但随着来的人都直奔保平安摊位,别的摊主觉得保平安抢了生意,就跟保平安说让他去新街口卖,骗他说那边的人更多,衣服也更好卖。”
邱鸣旸冷哼一声,“一帮见识短浅的愚昧之徒,我还真没见过把招财宝往外扔的,怪不得一直蹲在老地方下蛋,一下就是好几年。”
助理:“……”
这就开始护崽儿了?
邱鸣旸轻咳一声,“你接着说。”
助理:“原来的老街区城管管得松散,新街区虽然确实如那几个摊主说的那样人流量大,但城管管得也勤,保平安刚搬过来就被抓住了,城管将东西尽数收走。”
邱鸣旸当晚就让助理去执法局给保平安交罚款,把东西全部赎了出来,本想着自己亲自拿去还给保平安的,但回来一忙就没时间了,在听到助理说保平安东西没了,只好去捡垃圾卖的时候,他就让助理赶紧把东西给人送过去了。
但留下了保平安当晚心心念念的一样东西。
邱鸣旸摊开手心,“顶针。”
助理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鎏金顶针递到邱鸣旸手上。
顶针很别致,通体金黄,内圈光滑,外圈是罗列整齐的芝麻大小的小孔,正面雕了个蝴蝶翅膀的样式,上面道道划痕带着久远的神秘感,仿佛承着岁月的沧桑来到邱鸣旸面前。
怪不得傻子一直念着这东西,他那样的家庭,这应该算是个传家宝一样的宝贝。
“对了,还有一件事很奇怪,”
助理将邱鸣旸面前的资料翻到最后一页,“我查到那晚,就是保平安东西被收那晚,那群城管里面有个叫保锋的人,很有可能是保平安的父亲,至于他为什么不承认身份,那晚刁难保平安是真的不认识自己儿子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暂时还没有查清楚。”
邱鸣旸把保锋这一页的资料快速扫了一遍,“两年前来的深城?”
“是。”
邱鸣旸将顶针套在手指上转圈摩挲,眼睛盯着‘保锋’二字,思考着什么,渐渐,他目光变得沉冷,“继续查。”
“是。”
邱鸣旸拿上顶针独自开车来到保平安家楼下。
他是大白天来的,估计这会儿保平安应该在家,他把顶针装进口袋,心里美滋滋地上楼了。
扣扣扣——
保平安家除了社区偶尔为应付上面检查来走行程送温暖外几乎没有人来,大门被敲响的时候,他正在织毛衣。
那晚城管几乎剪碎了他近几个月的成果,他本以为东西被收走就再也拿不回来了,那晚他失去的有他未来几个月的口粮——织好的毛衣,有他挣钱的工具——针线包和工具袋,还有他看得比命还要重要的顶针。
那是奶奶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奶奶去世的时候,他家里被一群所谓‘亲戚’的人来搜刮了个一干二净,奶奶的衣服都没能留下一件,‘亲戚’们说是家里习俗,去世的人的衣和物要火化掉让老人一并带走。
要不是顶针一直被保平安戴在手上,恐怕也不会留下。
近几年物价飞涨,一个月300的生活费在深城根本吃不饱,更别说添置衣物了,保平安靠着织毛衣卖出的钱才能让自己目前看来衣食无忧。
突然失去未来生活费来源的五分之四,并且连赚钱工具都没有了,他如果想要下个月不只喝稀饭,就必须临时靠别的东西赚点钱,于是他出去捡矿泉水瓶和烂纸壳箱子,暂时把下个月的咸菜钱挣出来,然后再慢慢挣买毛线针和毛线的钱。
头一天他不吃不喝捡的废品卖了16块5毛3,相比卖毛衣,捡垃圾挣得少又辛苦,还得在太阳下暴晒,他皮肤白,被晒了一天后,当晚皮肤火烧火燎地疼,让他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皮肤依旧泛红还脱皮了。
在他纠结还要不要出门的时候,大门也是像今天这样被敲响,他警惕地打开里面的木门,看了眼来人,来人拿着他熟悉的蓝色格纹床单,里面鼓鼓囊囊裹着一团东西。
来人和他说了几句话,他没有太听懂,过了一会儿,那人便把东西放在他家门口,转身下楼了,也是在听到单元门一开一关的响声后,他才打开防盗铁门将外面的东西拿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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