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地笑。
原来是提前感叹,却发现没什么可感叹的,郁弭哭笑不得,走在前面带路,说:“明天得把这盏灯修一修了。”
因其他人全在禅堂修禅打坐,义工宿舍里只有几个房间亮着灯,那是修葺常觉寺的师生们住的房间。
寺中将他们视为上客,所以他们的宿舍不是单间就是双人间,至于像郁弭他们这样普通的志工,则是住在四人一间的宿舍里。
宿舍有两张高低铺,郁弭现在住的房间内只有他和莫舒云二人,分别睡了两个下铺,余森辉既然来了,就只能选一张上铺来睡。
郁弭一边带路一边把住宿的情况告诉余森辉。
后者毫不介意地说:“没事,我在学校的时候也睡上铺,睡得习惯。”
“那就好。”
郁弭带着他上楼,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他们还有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余森辉好奇地问:“和我们住同一间的那位师兄,也是二十几岁?”
“不是,他四十了。
在寺里当了八年多的志工。”
郁弭说。
“啊?”
他听完困惑极了,犹豫了一下,问,“在这里当志工,是有薪水的吧?一个月多少?”
郁弭没有想到他竟然问得那么直接,心中错愕,如实说:“一个月三千,食宿都是免费的。”
他眨巴两下眼睛,喃喃道:“那也挺好。
不过当志工是一直住在寺里?他没有老婆孩子吗?”
郁弭在寺里住了一个多月,还是头一回遇见对别人的事这么好奇的人,亦或者说,别人就算好奇,也不会这么直接打探。
关于莫舒云的种种,郁弭也是好奇的。
但是直觉告诉他,在这里当志工的人每一个人的过去都有秘密,他不愿别人知道自己的,自然不会去追问别人的。
而余森辉,郁弭想:他说不定有个坦坦荡荡的过去,所以才会这么毫不顾忌。
“这我就不知道了,没有听他说起过。”
郁弭只好这样回答。
“好奇怪啊,如果没有老婆孩子,又一心向佛,能在这里做这么长时间的志工,怎么不直接出家呢?”
余森辉纳闷地摸摸后脑勺,末了唉了一声,好像是放弃了对别人经历的打探。
其实他的疑问,郁弭也有过。
寺里的大部分志工仍保留着外面的社会关系和家庭关系,有的住在市里或附近的村子,有的住在寺里,而住在寺里的,遇到节假日和休息的日子,多是会回家看一看。
但莫舒云没有,他从不提及他的家人,好像没有家。
过了没多久,余森辉又问:“郁师兄,你当志工多久了?”
“没多久,一个多月。
我过完年以后才来的。”
郁弭说。
“你是鲤城人?”
“不是,我是花马州的。”
说完,他看余森辉茫然,解释道,“滇省的一个小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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