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倾羽没再言语,径直越过他们回了房间,表情和模样都是实打实的不爽。
他一进门就坐在自己床边,眉头拧紧,神情紧绷,狭长凌厉的眼睛里迸发出剧烈的火花,可惜怒意却又无处发泄,只能紧紧拽着揉皱的床单,指节凸起的青筋隐约可见。
每次都是沈则琛………每次都是因为他!
季倾羽心里的怒火已经到达顶峰,细细想来,自打沈则琛加入队伍以来,几乎每一次都是沈则琛惹他生气,沈则琛不挑剔不针对自己似乎就活不下去。
明明之前沈则琛还帮他包扎伤口,季倾羽还觉得自己并非不能跟沈则琛和平共处,起码住在一间屋子里,应该是可以忍受的。
而现在看来……
……他果然还是讨厌沈则琛!
“不就当个队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我还我怕你吗!”
季倾羽突然又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愤恨不已,“沈则琛!
你给我记住!
我一定要让你……”
下一秒说曹操曹操到,仿佛应声而至,沈则琛推门而入,与恰好转过头看向门口的季倾羽对上视线。
他漆黑的眼睛望着季倾羽,问:“一定要让我什么?”
季倾羽:“……”
呃,不得好死。
“没什么。”
季倾羽一把别过脸去,誓死不看沈则琛的眼睛,也誓死不说那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其实也没必要掩饰的,季倾羽完全可以直白大方地展现出对沈则琛的不满:本公主就是看你不爽,恨不得让你去死,因为你惹到我了,怎么了?
就像以前他任性的每个瞬间。
可不知为何,当他与沈则琛那双凛冽的眼睛对视上时,所有的一切好像无处遁形,那双眼睛就像一条寂静无声的长河,唤醒他所有遥远的记忆,痛和快乐都是真实的。
季倾羽不由得迟疑、犹豫、心虚,他收敛锋芒,也收敛伪装,又重新坐回床边。
他依旧抓紧了先前揉皱的床单,就像溺水之人死抓稻草,紧紧不放。
正当季倾羽思绪混乱,大脑放空之际,沈则琛却比他更先一步行动。
“待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可以吗?”
沈则琛弯下腰靠近他,问。
沈则琛的语气是那么简单,那么自然,就好像在问今天吃什么一样,带着熟悉的亲切感。
其实这种语气,沈则琛是一直有的,只是过往在季倾羽先入为主的滤镜下,他总认为沈则琛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嘲讽,无论说什么,沈则琛也绝对不可能说他的好话。
所以一旦沈则琛放轻声音、放缓表情,带着一丝不挂的好意与他进行交流时,季倾羽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的好意解读为恶意,只能不知所措起来。
而且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饥饿。
找完沈则琛后,他一直没有吃晚饭,因为既是赌气,也没胃口。
季倾羽没回答,只是拽着床单的手指更用力了一点。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我请客。”
沈则琛轻声说。
季倾羽:“……”
总感觉这羊毛不薅亏了。
“虽然我不怎么饿,但如果你非要坚持请我吃饭的话,”
季倾羽将头死死转向一边,语气有些别扭,“那就,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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