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果然表情垮了:“……对不起,郁长官,我年底十七。”
片刻,他又慌张地补充道,“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我答应了他们不说的!”
郁延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孩子才十七岁,并且还被命令不要告诉新来的长官,说明这里没达到年龄的征兵一定不止他一人。
而且郁延有预感,在诺厄星的种种违规现象中,这仅仅是最轻微的一个。
阿岚担心地盯着长官,不知对方会不会立刻做出什么裁决。
此时,另一个魁梧的男人端着杯子走进来,瞄向床上眼睛一亮:“郁长官,您醒啦!”
阿岚屁颠屁颠跑过去:“闵哥闵哥,我来拿杯子。”
“去去去一边儿去,你笨手笨脚的,别弄洒了。
怎么样,长官您身体还好吗?”
后一句是对郁延说的。
郁延谨慎地点了点头。
石榴果带来的种种副作用的确都消退了,这是目前最大的好消息。
男人把水放在床头柜上,冲他敬了个礼:“报告长官,我叫黄扬闵,军士长,现在负责训练新人,处理一些杂事。”
阿岚也站直身体,学着黄扬闵的样子敬了个礼,笑嘻嘻的:“报告长官,我是中士阿岚,负责照顾你,你已经知道啦。”
黄扬闵的眉毛又黑又粗,听闻阿岚的话后有些滑稽地高高扬起,用力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臭小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对长官要用‘您’!”
阿岚捂住脑袋,忿忿道:“别敲了,会变笨的!”
“你本来就不聪明。”
“你……傻大个!
!”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两个月的洞底时光,一周的昏迷,一周的医院治疗,再加上去疗养星、回到诺厄星,最近他的人生像是做了隔音,总是格外静谧。
好久没有听过如此有烟火气的闹腾声了。
就像以前还在学校时一样,尽管他只是个不参与的旁观者,却总能听见他人的笑闹声,好像自己也鲜明地活着。
郁延听两人拌嘴,喧嚣中带着一丝熟悉,熟悉中带着一丝怀念,怀念中带着一丝头疼。
他抬起手止住两人的争论:“……没关系的,可以不用敬称。”
二人同时闭嘴,眼巴巴地望着他,好像在等他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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