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松上头落了积雪,郗真拉扯松枝,看着积雪簌簌随风落下崖去。
陈松远远地看了郗真好一会儿,听见身边几个弟子说话。
“前两天,我瞧见小师弟往大师兄院子里,今早也有人看见小师弟是从大师兄院子里回来的。”
那弟子挤眉弄眼的,“你说,小师弟是不是......”
另一个道:“这怎么可能?小师弟与大师兄一贯是针锋相对的,小师弟去大师兄院子里,八成是有什么诡计吧。”
“你这就不懂了吧,”
那人道:“先前小师弟是针对大师兄,但这一阵儿小师弟的态度好多了。”
另一个人也加入聊天,“你们知道是为什么?还不是宣云怀那件事,似乎是大师兄出手救了小师弟,这才让小师弟转变了态度。”
一个人嘿嘿笑道:“小师弟刻薄的时候是真刻薄,可是他好看起来也是真好看,这样一张脸去讨好大师兄,我不信大师兄能把持住。”
“还得是大师兄啊,”
那弟子幽幽叹道:“山上的好东西都是他的,如今小师弟也先叫他得了。”
陈松面色淡淡,道:“你们再说下去,就不怕和宣云怀一样的下场?”
几个人都噤了声,各自散去练剑了。
陈松理了理衣衫,走到郗真身边,笑问:“师弟,你怎么不去练剑?”
郗真回头看了眼崖上众人,懒洋洋的,“跟这一群庸才对招能有什么进益。”
顿了顿,他看向陈松,眼波流转,笑道:“昨天做的不错。”
陈松喜笑颜开,在郗真身侧俯下身子,道:“师弟满意就最好了。”
郗真点点头,道:“还要劳烦师兄,昨晚的事千万不能说出去。”
“那是自然。”
陈松看着郗真的脸,试探道:“昨晚,是师弟将大师兄救回来的吗?”
想起这个,郗真还觉得可惜。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陈师兄,昨晚多谢你,若你现在无事,不如我陪你练剑吧。”
陈松立刻笑了,道:“好。”
郗真于是起身,陪着陈松练了一晌的剑。
山崖上的许多人都在悄悄看他们,流言又变成,陈松入了郗真的眼。
一直在午时,风雪也不见消减。
谢离在书房写字,忽然听见院中传来嘈杂的动静。
他抬眼,看见郗真大大咧咧走进来,指使几个弟子将东西搬进谢离屋子里。
郗真带来了很多东西,竹榻放上了大红洒金条褥,上头扔了几个玉色如意枕。
喝茶的陶壶也被换成了描花如意青瓷,一旁还有个花鸟六方茶叶罐。
地上铺了地毯,铜丝炭盆里添了没有烟气的银丝炭。
谢离的书桌上,笔墨纸砚一概换了新的,一对黄玉镇纸摆在谢离面前。
谢离抬眼,看见郗真拿了个插着几支梅花的梅瓶,摆放在花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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