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不虞,倒不是因为奈何不了他。
而是衣服上这些污渍。
今日下雨,她本穿的便是浅色衣裳,只在外面围了个斗篷。
刚刚马车呲水的时候,也不知是如何,斗篷下摆竟并未合到一起,整个裙摆现在都是黑的。
她在这边发愁衣服的时候,陆羲洲的视线落在了一旁仍旧想要说话的老板身上。
很快,那老板就继续感慨着总结:“别看现在的应天府还是这般繁华,但是底下已经烂透了。
如今这般,也只是强弩之末,成不了多久了。”
幽幽而叹。
声音埋没在数不尽的水滴中。
沈知禾觉察到双腿开始变得濡湿,扯了扯陆羲洲的袖子:“走吧。”
反正明天就回去了。
这里如何,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羲洲转身帮她把斗篷拢得更紧了一些,确定没有落下东西后,便将二人的伞打开,跟在沈知禾的身后走出了不远处的窄巷。
许是因为下雨湿气大,二人皆未曾注意到,不远处的街对面,有个人自始至终都将脑袋隐藏在招牌后面,视线一直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见到他们离开,那人也匆匆付过钱站起身。
不多时便消失在远处的雨幕中。
—
客栈里的小二送上来一桶热水,沈知禾简单泡了泡自己。
擦干净头发正欲睡觉,眼神忽而扫到了床上放着的那些尚未穿过的干净衣裳,她思索片刻后,将脏的干净的一起都抱了起来,出门敲响了陆羲洲的房间。
男人打开门的时候,沈知禾本不想进去的。
她站在门口,将衣服递给他:“这些衣裳放你这儿。
我那边留了一件,等明日上午咱们离开的时候,你直接带走。”
她的思路很简单。
因为她来的时候没带任何东西,所以走的时候,也不会带任何一多余的东西。
既然衣服是陆羲洲带过来的,便就由他带回去就好了。
只是话音刚落,男子突然就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进了门。
等把门严丝合缝关上,陆羲洲才无奈将衣服接过来:“三层虽不常有人在走廊,你也要好好穿上衣服。
若真让旁人看见,到时候难免被人嚼舌根。”
“又没人认识我。”
再说,都要走了。
沈知禾低头蹭着鞋子。
她也没想着多停留,本来就打算衣服给了以后就回去。
谁会想到他还会拉着自己进来呢?
陆羲洲没管她的小声嘀咕,将衣服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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